每一个名字,她都能清晰回忆起面容;每一个人,都是她曾经生死与共性命相托的同伴……尽管他们其实并非她熟悉的那些凤凰社同伴,可他们都死了。而见了鬼的安东宁多洛霍夫、芬里尔格雷伯克和莱斯特兰奇一家却活着……
辛西娅恨得牙痒,好不容易熬到期末,把心一横,借了两把飞路粉,从国王十字车站内巫师专设的壁炉直接去了对角巷。
她先去古灵阁将霍格沃茨补助兑换成英镑,再扭头去唐人街附近找了家旅馆寄存箱子,再招来骑士公交去了距离阿兹卡班最近的港口。
阿兹卡班在英国、挪威与冰岛之间的广阔海面上,被反幻影移形咒牢牢封锁,并设有复杂的咒语,使得无论巫师还是麻瓜都无法将它在地图上标绘出来。
但身为傲罗,尤其是经历过摄魂怪叛乱的傲罗,就算没有地图,也知道阿兹卡班的具体位置。
为了探监方便,阿兹卡班设有壁炉,反幻影移形咒也留有空白。但壁炉和幻影移形咒的固定位置都在阿兹卡班建筑内部。对面就是门岗,所有访客必须登记并寄存魔杖,只身进入摄魂怪守卫的区域。
辛西娅没打算这么干,从港口租了一艘快艇,又租了一些简单的潜水装备和其他必要设施,向阿兹卡班疾驰而去。
阿兹卡班周围设有麻瓜驱逐咒,而魔法对电磁的干扰作用,也会让麻瓜仪表失灵。那么同样,在白天以太阳为参照,寻找磁场紊乱的地方,就是魔法存在的位置。
有着做傲罗时的记忆为参考,她并没有绕远,一个小时之后就就突破了麻瓜驱逐咒的封锁,看到了突兀出现在海浪正中的三角形建筑。数百只摄魂怪们围绕着这座阴沉可怕的堡垒,守卫着它,也以其中囚犯们的快乐与生机为食。
阿兹卡班周围并无适合停船的地点,辛西娅在摄魂怪们被控制的范围外抛锚,换好潜水衣和水肺,跃入海中。
因为摄魂怪的存在,这一片的海水异常冰冷。即使辛西娅在黑湖中锻炼了快一年,又刻意挑了盛夏时分潜入,也被冻的直哆嗦。她只能向下潜,远离摄魂怪的影响范围。在体力耗尽之前,终于抵达了阿兹卡班。
潜水员随着潮水撞向石壁,在破碎的白浪中,一只尖锐的爪子勾住了三角形建筑粗糙的石壁。
湿漉漉的大猫跃出水面,以人类难以企及的攀爬和跳跃能力向上攀爬。随着摄魂怪们越来越近,海水在她身上结冰,黄黑交错的毛发上挂着一串串冰晶,在呼啸的海风里叮当乱响。
整个阿兹卡班的外圈建筑没有窗口,通风和光照都依赖三角形建筑中央的天井。涨潮时分,整个阿兹卡班的建筑底部,都会沉在海水之中。因为摄魂怪的存在,这里既没有鱼虾,也没有藻类,只有一片乌沉沉、波澜壮阔的海面,一重重海浪向黑沉沉的、冰冷而粗糙的石壁上拍去,碎成千万朵,无止无休。
阿兹卡班很高,堪比麻瓜界的摩天大楼。饶是花豹擅长攀爬,也打滑跌落过几次,十八只钩爪更被磨秃了大半,全凭一股子意气支撑,这才爬上了三角形建筑顶端的平台。
她没有耽搁,尽管四肢都在打颤,也尽力顺着换气的小窗,进入监狱的走廊。
因为摄魂怪的缘故,阿兹卡班并无狱警,所有囚徒都被关押在独立石室之中,每一个石室都狭长如同甬道,饮食通过类似霍格沃兹厨房和长桌的魔法送上来,排泄物有固定的消失咒。但铁门上仍有窗口,用以照明并方便偶尔的巡视者观察囚犯状态。
花豹的爪子踩在盛夏亦有薄冰的地面上,无声无息迅速移动。铁门上,有对应的囚徒姓名和入狱的照片,她忍住看到某些名字(比如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时变回人类给她一记阿瓦达的想法,一扇一扇搜索过去。
不多时——或者说比起攀爬阿兹卡班来真的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她看到了那个名字:西里斯?奥莱恩?布莱克。
配着一张嘶吼的,面目狰狞的照片。
花豹咧了下嘴。
铁门上的窗口并不大,又被几道铸铁栅栏牢牢焊住,人类无论如何无法钻过中间的小孔。但大猫的身躯异常柔软,因此不太费力就挤了进去。
囚室中间没有人,一只黑色的大狗一动不动趴在墙角,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花豹轻盈落在地上。
“汪汪汪!”趴着的大黑狗一步跳起冲了过来,瘦骨嶙峋的身体几乎把花豹撞了个跟头,然后绕着花豹直转圈圈,活蹦乱跳尾巴狂甩,一边蹭一边嗅。
花豹一爪子将开心到要舔她的黑狗按在一边:你不是真狗,西里斯,大可不必……停?你……
为什么会开心成这样?
黑狗在地上一个打滚,变回了衣服破旧,骨瘦如柴的男人,紧紧抱着花豹,开心极了:“你在这里!辛西娅!你真的在这里!”
石室中更暗了一点,摄魂怪们感觉到了某个囚室突然爆发出的欢喜,纷纷围拢了过来。
花豹一爪子拍开过于兴奋的西里斯,示意他注意天色,西里斯会意,又变回了大黑狗。摄魂怪们对动物的感觉并不敏锐,过了一会,又纷纷散去。
她再次跃出小窗口,黑狗本来大了些,可他如今太瘦了,用力硬挤,倒也挤了过去。辛西娅熟悉阿兹卡班的环境,带着他从一道道台阶向下再向下。直到接近海平面,这才变回穿戴着一整套潜水设施的人类女孩。
辛西娅的时间把握很好,时近朔日,正值天文大潮。现在是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之中潮水最高的时候。整个阿兹卡班的底部都沉入海水之中,一些原本难以通行的地方,借助浮力也成为了一条隐蔽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