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安静的过分了,”车子在路口等红灯,可四周一辆车一个行人也没有,贺清秋打开车窗,只觉得冷气扑面,“祝姑娘,这一带平时人也这么少吗?”
虽然藏书楼所处的地区本来就比较僻静,但是也绝不可能一个人都看不到,而且除了马路两边的昏暗路灯,其他地方也再无光亮。
“肯定不是,”庞远山也看着窗外,“你瞧两旁的店铺全都打烊关门了,楼房中也都没有一间开灯,这一定不正常。”
“这里确实有问题,”南音抿着唇,“我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的。”
“手机也没有信号了,”庞远山看着自已的手机,“此处离藏书楼还有多远?”
“转过前面一个路口就到了,”南音应道,“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进入老街四周更是一片漆黑,但是远远的就能看见有一座小楼灯火通明,是藏书楼,南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主人,你们回来了,”排骨正抱着瓜子在门口等待,“都准备好了。”
“鬼帅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庞远山指了指黑暗的街道。
“是小白动用鬼帝的力量,将藏书楼与人间分离开来,创造了一片生人与魂魄都无法进入的真空区域。”排骨倒是答的很干脆。
卷十·玉璜
“呵,杜大人倒是豁得出去,”南音抿着唇,“若是被地府发现,他怕是也有不少麻烦吧。”
“他自会处理好的,”排骨似乎不想多说,“外面冷,咱们进去说吧。”
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一行人上了二楼休息,气氛有些凝重,只有贺清秋兴致颇高,他选了一张靠在床边的桌子,招呼几人过去。
“不要都苦着一张脸啊,难得这会儿还闲着,不如来喝一杯,”贺清秋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红酒,“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你什么时候偷偷藏的酒?”庞远山大吃一惊就要过来抢酒瓶,“别在这胡说八道了,哪来的月亮,还有你的伤怎能饮酒?”
“远山你怎么又来扫兴,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找了这瓶好酒,”贺清秋忙拦住庞远山,“我的伤我自已晓得,喝一点没关系的,祝姑娘会赏脸的吧?”
南音不由自主的朝窗外望去,此时的天空中只挂着一弯浅浅的月亮,几乎就看不见了,星辰也不甚明亮,只有零星的几颗散落,而且都透着隐隐红光。
虽然她并不太懂得天星风水,不过此星象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凶星出世之兆,看来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平了。
“贺老师,我的酒量实在不行,一口便醉,如今大事当前不敢饮酒,”南音苦笑道,“不如先留着,等这一次事情结束,咱们一醉方休。”
“行,有你这句话就成,”贺清秋将那瓶红酒摆在桌边放茶叶的架子上,“就先放在这里,回头我们再喝!”
“怎么喝酒不叫上我?”有清脆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雨林带着年十九走了上来,“几位好兴致呀,不如算上我一份。”
“你来了,”南音似乎早就猜到雨林会出现,“你爸爸可还好?”
“他啊,挺好的,”雨林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摆在南音面前,“这是郭将军留下的初版大唐建中钱,第二十三个学土印记。”
南音打开锦盒,果然见到一枚古旧的钱币摆在其中,或许是常年被人摩挲,铜质温润,只是上面带着一抹暗色痕迹,诉说着安西军的过往。
“这样印记就都齐全了,”南音点头道,又看向雨林,“不过其中有一件非常特殊,你来得正好,我怀疑这需要你来补全。”
“什么?”雨林愣了一下,好似没听明白。
“这一块中宗李显留下的玉璜,是我们在陈洲伏羲画卦台所得,”南音早有准备,拿出了装玉璜的盒子,“这本是一块龙凤玉璧,却被武皇一分为五,赠给自已五名子女。如今只有李显这一块在我手上,其他四块都在你那儿吧?”
“”雨林盯着南音手中的玉璜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叹了一口气,解下贴身的一个香包,“行吧,你都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确实另外四块都在我这里。”
卷十·布阵
“当年陛下曾经说过,五璜连璧,寓意着天后母爱永远照拂,”南音将五块玉璜一同摆在桌子上,“你是如何能够对亲兄长动手的?”
“我可没有,师父不要乱说,”雨林答得脸不红心不跳,“弘哥哥那一块是他亲手交给我的,旦哥哥是油尽灯枯而死,至于贤他先对我开枪,差点害死十九哥,也怪不得我。”
“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其实用不着向我交代,不过若是陛下问你,你也打算这么回答?”南音已经拼成了一块完整的玉璧,上面有龙凤相交,祥云环绕,栩栩如生。
“”雨林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转头去看窗外的夜色,此时藏书楼外是一片漆黑,就连原本昏暗的路灯也都没了光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书页,“月破就要到了,该做准备了,这里是完整的泰山府君祭,师父为阵眼,我来祭祀”
“离子时还有一会儿,我先去检查一下,你们且等一等,”南音将玉璧收好,就朝楼下走去,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雨林,“陛下永远都是你的母亲,不会害你,可那一位却并非你真正的父亲。”
“我知道自已在做什么,”雨林的态度生硬冷淡,“师父还是专心于自已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