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营养液维持东流基本的生命体徵,但是空得只有盐酸的胃袋在她恢复意识之後拼命抗议,叫嚣着它需要进食的强烈欲望。
东流吞了口唾沫,准备出去给自己找点吃的。天大最大,吃饭最大,总不能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转眼变成了饿死鬼吧。
东流拔掉手上的留置针,快步走到门前,搭上把手,旋转,准备出门觅食。
「咔哒」,锁销发出了轻轻的金属碰撞声,门却没有被打开。
东流苦笑,藏她的这个小黑屋在没人的时候肯定是锁上的,她没有钥匙,走什么正门呢。东流忍着饿,凝神感应了一下留在卡卡西家的飞雷神印记,准备施展飞雷神开溜。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使用飞雷神到了这里。
水门凭空出现在屋里,大手抚上东流睡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激动道:「东流,你终於醒了!」
「水门老师!」东流劫後馀生,看到在这个世界唯一知晓她秘密的人,也是满心激动,她拉住水门的手,露出笑容,「我没事了,让您担心了。」
水门轻轻抿唇,似春日天空般湛蓝的眼睛关切地注视东流,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在逃避吗?明明身体已经痊愈了,却迟迟不肯醒过来。」
东流赧颜,点点头。
水门自上而下凝视着异世界女孩,目光落到她赤着的脚上,伸出双手将东流拦腰抱起,把她抱回床上。
水门板着脸,责怪东流的大意:「怎麽还光着脚站在地上,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别又弄着凉了。」
东流尴尬抓抓头发,对永带妹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
「我一直在想,你之前的世界一定比这里要幸福很多,才会养出你这样耿直善良的灵魂。虽然表面上没个正经,其实心里处处考虑着别人。东流,你的心太软了,真的不适合做一名忍者。」水门沿着床沿坐下,再次看向东流,神色却是充满了歉意:「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东流,成为我的暗部吧。」
水门说着,深深地低下头:「没有人知道你死而复生,舍弃『东流』的身份,成为潜伏在黑暗中的影子,帮我,不,帮助这个世界达到真正的和平。」
水门的声音微微颤抖,面对耿直的东流,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不忍丶愧疚尽数表露。
水门对东流的感情复杂。於职位,他是火影,东流是中忍,他一句话就能让东流赴汤蹈火;於关系,他是东流的师傅,师傅有要求弟子也应该尽心尽力完成。但水门一直不拿这些表面的羁绊束缚住东流,他从来没有用高姿态和东流说过一句话,他尊重甚至打从心底敬着东流。他一直记着玖辛奈分娩的那天晚上,如果没有东流提前通风报信,那他们一家可能就在那时殒命,而村子也会被九尾破坏殆尽。东流是木叶的恩人,或者至少是波风水门一家的恩人,没有东流,他现在所有的幸福生活都将不复存在。可是他竟然贪心了,他不满足於一家的幸福,他想终止这个世界的不安和战乱,他还要继续依靠东流的力量,狠心将自己的恩人束缚在她并不喜爱的领域。
水门第一次在东流面前露出这样激烈的情绪,这让东流感受到一丝压力,她的手不知不觉攥成拳头,她的心中有些踌躇,却在想到鼬的近况後转成坚定。东流假装犹豫,说道:「水门老师,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嗯,这个不着急,等你想清楚。」水门见东流没有一口拒绝,心里已经舒了一口气,他的念头一转,说道:「把你没有死的消息也告诉卡卡西吧,你藏不住心思,让你彻底扎入黑暗,与所有人断了联系,你会受不了的。卡卡西能藏住秘密,即使知道也没有关系。」
东流眨了眨眼,问水门:「那我现在可以去卡卡西家吗?我肚子好饿,回去烧点东西吃。」
「嗯,去吧,现在是後半夜,注意隐藏自己踪迹,别被发现就可以。」
「好嘞!」
东流摸了摸肚子,跟水门道一声别,便施展飞雷神,瞬移到她在卡卡西家的卧室里。
其实东流对於能不能直接瞬移到卡卡西家抱有一丝疑虑,她的飞雷神印记位於她的床上,如今她「去世」一年多,卡卡西不一定留着她的物什了。不过疑虑很快被现实打消了,她赤着脚,站在柔软的床铺上,尽管是黑夜,但东流能感受到脚下的床单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她就势躺下,蓬松的被褥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是她在这住时一直用的那一款。东流心情愉悦,她打开灯,看见房间的一切布局如昨,地板丶桌椅丶衣柜丶台灯等等所有地方都被擦拭得乾乾净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滋味——卡卡西那家伙,似乎有些恋旧过头了。
东流眼神暗了暗,跳下床,从衣柜找出鞋穿上,打开卧室门,蹑手蹑脚摸到厨房。她拉开冰箱门,保鲜室里除了满满一层晃眼的紫色茄子再看不到别的食材,她又打开冷冻室,不出所料,除了满满一抽屉的结了霜的秋刀鱼和一些速食,没有别的美味了。
摔!
旗木·茄子终结者·秋刀鱼战神·卡卡西真不令她失望,这个致死的贮藏量是打算接下来一个月就吃这两个菜了,乾脆别叫卡卡西,叫卡卡茄或卡卡秋刀鱼算了。
东流气得翻了个白眼,还是认命地清洗不用解冻的茄子,熟练地在案板上切出滚刀块。
「咚咚咚」,尽管已经刻意放轻力道了,刀锋与案板碰撞的细小声响还是传到了熟睡的卡卡西耳中,卡卡西警觉地从床上跃起,他从忍具包中抽出苦无,悄无声息瞬身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