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木又转身回到街道,寻找活下去的机会,经过一个人牙子卖婢女奴仆的场子时,一位锦衣的婆子不满地挑选奴婢,边挑边叫嚷道:“这些也实在太差了些,又丑又不能干,我买了回去当祖宗供着?我府里是什么地方?讲究得很,能进去的都是五官端正,手腿麻利的人中尖儿,你们这是啥?歪瓜裂枣?”
李紫木拉过那骂骂咧咧的婆子说道:“婆婆看我如何?我乡下来的,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做,我不要钱,给我口饭吃就行!”
那婆子仔细瞧她,拉过她手翻看了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老茧子多,是个常干活的,姑娘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卖自己呀?”
李紫木思忖了一下说道:“我刚死了爹娘,是个孤儿,来京城讨生活,我叫阿木,山有木兮的木。”
小时候不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取个木字,又单调又难听,进了相府才知道,相府小姐中间单一个紫字,最后的字都是木旁,长姐是榕,二姐是樱,到她了,懒得找字了,直接一个木字敷衍了事。
爹爹没把她放心上,娘却一直宽尉她:“这个木字挺好的,木就是树的意思,山有木兮木有枝,等紫木长成参天大树了,娘就不也不用怕了。”
婆子拉过她,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痛心地说:“是个可怜孩子,就你了,随我入府干活吧。”
进了府才知这个有讲究的府是太子府,位于皇城里面,独门独户,规矩繁多,她被安排到了柴房烧火做饭。生活,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李紫木入了府并未见过长姐的未婚夫太子赵萧云,她只在下房干脏活无法靠近前院,不过在后院,她与一同做事的姐妹相处融洽,本以为日子悠悠地过,直到听到姐妹们的闲聊。
太子府近期最大的新闻便是半年后,太子赵萧云将迎娶相府嫡千金李紫榕为太子妃。姐妹们欢快畅聊这桩喜事。
“太子与李小姐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好得不得了,命中注定是要成一对的。”
“就是就是,李小姐真是爱惨了我们家太子爷,上次李小姐来太子府上做客,李小姐可是又是煮汤又是近身伺候,把太子当小孩子疼着,简直已经把自己当了太子妃了呢!”
“李小姐爱太子不假,但我们家太子爷天天被关在府里学□□之道,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有点晚熟还没开窍,倒是像把李小姐当姐姐似的,关系好是好,但欠点男女情爱。”
“哈哈,这有何难,成了亲入了洞房,太子开了荤,不就懂男女情爱了?”
“哈哈哈哈……”
姐妹们哄笑,但李紫木听得刺耳,李紫榕那样娇纵的千金,居然能得太子青眼,日后成了皇后,还不得鼻孔朝天,飞扬跋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太子说是品行端正,规矩守礼,但能喜欢李紫榕,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一个姐妹边洗着衣服边哭泣,旁边人问她:“你怎么了?”
那抽涰的姑娘说:“我二妹在王尚书家干活,前两日不知怎么的,死在了院中井里,叫我如何不伤心……”说完痛哭起来。
马上其他姑娘安慰的安慰,愤骂得愤骂,议论纷纷。
“那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那个王八蛋王成杰干的,色欲熏天,流里流气,残暴了多少好姑娘!”
“就是就是,听闻他后院一年都要死上个,啧啧,真是骇人听闻!”
“可不是,怕不是生不出孩子来,心里出了毛病,找婢女撒气,成了瘾!”
“也不知道朝庭怎么也不去抓了他,让他这个祸害为所欲为,活到现在?”
“嗨,他爹就是兵部尚书,官官相护,抓个什么抓?抓他的兵还得叫他一声少爷。”
“……”
婢女叽叽喳喳,李紫木听得毛骨悚然,她要嫁的王公子,居然是个手段残暴色欲熏天杀人如麻的恶魔!他们杀了我娘,还要接着残害我!
难怪长姐李紫榕说她活不长!
难怪二姐李紫樱提醒让她逃离他!
难怪嫡母要把她送去做妾,有好事会轮到她?不把她利用干净折磨至死,她们哪能放得下心?
一群杀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李紫木心中顿生恶念,我活不了,我就拉上你们一起死!
李紫榕,你不是爱慕太子吗?我偏要抢!
丞相夫人,你不是想送我去哄王家吗?那我就灭了王家!
丞相大人,你不是不愿认我吗?那不好意思,那就不要怪我六亲还认,毁亲灭祖了!
李紫木在太子府认真干活,手脚麻利,心细如发,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嘴甜巴结着各各管事,又是婢女中长得出挑的,时间一长,便被眼尖的大管家发现,挑出去当了太子的近身侍女。
她终于见到了李紫榕的心上人,赵萧云。
果然是皇帝最得宠的儿子,长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又满腹经纶,博学多才,并且性情温厚,待人谦友,生在盛世,倒也算得是位明君。
可惜呀,就是运气不好,遇到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李紫木。
太子身边侍女多,个个美丽动人,聪敏能干,她便不显得格外出挑了,一句话都没能与太子搭上,太子都不知道她名字。
她得上手段了。
反正都活不长了,迟早也会被抓回相府去送王家的,那就拼死赌上一回吧。赌赢了拉太子下水一起整事,借太子之力报仇,便最好不过,赌输了就与王成杰这恶魔同归于尽,也算为民除害了。
她用月钱去买了春某图,春某药,静待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