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赵萧云在前朝设宴,妃子也去了不少,但李紫木依然关紧殿门,称病不去,赵萧云知道她还在生气,在殿门外等了许久,仍不见她开门,只好悻悻离开。
赵萧云离去后,坤宁殿的李紫木打开了偏殿的门,李紫榕立在那,揶揄地看着她:“李紫木你真够绝情的,最后一面也不愿见?”
李紫木与秦嫔帮着布火药,累得气喘吁吁:“见了又如何?能改变什么?时间一长,他就会忘了我,多得是美人填补我的位置,我来过,我爱过,我不后悔。”
李紫榕眼泪闪闪:“你这人就是走运,哪都占理,哪都有人爱,在哪都有退路都有人帮你,我恨死你了。”
李紫木扑哧:“那你一会捅刀子时,你就捅重点,让你出个气。”
“你就是欠我的,永远都欠!”李紫榕恨恨。
“是是是,我永远欠长姐的,今晚小命就交给长姐了,长姐要我活我就活,长姐要我死我就死。”李紫木老老实实。
李紫木又拖了几个死人过来,问李紫榕:“你哪找的人?现杀的?”
“王成杰从乱葬岗弄来的,今早刚死透的,新鲜得很,跟着我一起入了宫,半路没把我吐死。”李紫榕说完,又一边恶心吐去了。
死尸三大一小,有个小女孩,与小夕一般大,李紫木认真查看了下,死于饥饿,心生不忍,将小夕珍爱的玩意塞了她满满一怀:“原来世,生个富贵人家,永不饥寒。”
又去查看了两那具女尸,均是年轻女子,死于柳花病,想了想,找出双鱼玉佩,塞入一人手中:“希望你来世生于良家,有爹娘疼爱,再遇良人,幸福美满。”
那晚烟花很美,赵萧云与王成杰在前殿观赏,赵萧云望着满天的烟花,落寞地对王成杰说:“这么美的烟花,阿木不来看真是可惜了,等她心情好了,我再重新给她放一遍。”
王成杰却冷淡:“你不该利用小夕逼她进宫,已经触犯她的底线了,之前你已做过选择,你选的是皇位,我们也尽力帮你得到了,你该还她自由。”
赵萧云攥紧衣角,揉捏成一团:“她哪都不能去,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时间长了,她会原谅我的。”
王成杰抿了抿嘴,不再言语。
正殿的烟花刚落下,后宫坤宁殿上空居然放起了烟花,这是不合规矩的,赵萧云愣愣看着那片天空,却没怎么生气。
一个小宫女跑过来:“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遇袭了……”
赵萧云惊恐,拔腿就跑,王成杰跟在后面。
待两人已奔到坤宁殿时,偏殿已起了漫天大火,火中疯癫的李紫榕一刀捅中李紫木的腹部,绝望惨笑:“你这个骗子,害了我,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
李紫木吃痛倒下,一动不动,她身边还躺着一小孩,是小夕。
“阿木!!!”赵萧云喊叫着要冲进去,王成杰连忙拉住他交给禁军,往自己身上泼了一桶水,冲了进来。
刚进门,爆炸声连连响起,整个偏殿被炸得瓦碎梁倒,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切。
赵萧云耳鸣长响,晕了过去。
一夜恶梦醒来,赵萧云高烧不止,晕晕噩噩问宫人:“阿木呢?”
宫人垂泪:“烧了三天三夜,全都没了,三大一小黑焦尸体,已烧得快化成了灰……”
赵萧云又晕回床上,太医宫人连忙围了上去。
密林小道上停了三辆马车,李紫樱在那里焦急等待。
终于近中午时,看到王成杰背着李紫木,李紫榕抱着小夕,往这边赶来。
王成杰小心翼翼地把李紫木放在马车里,然后给她腹部换药。
李紫木吸了口凉气:“谢长姐不杀之恩。”
李紫榕哼地一声:“是你自己命大,这都死不了,罢了,我们扯平了。”转又问王成杰:“我儿子呢?”
王成杰一边阴着脸换药一边气鼓鼓:“你儿子我已经叫人捆出来送出城了,你一会出了京城就有人接应你,记住一路向南,去南海,拿我信件去找周县令,他会照顾你们的。”
李紫榕看着李紫木,声音硬气:“最后一面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李紫木淡淡笑了笑:“长姐是个好人!”
“滚!”李紫榕下了马车进了另一辆马车,撩开车窗帘:“最后一面了,我留你一句话,王成杰这人,还不错!”
说道她的马车启动,走了。
王成杰换好了药,讪讪笑着说:“现在我们去哪?”
小夕开口:“阿娘,我想二虎了,我们能回家吗?”
王成杰愣愣看着李紫木,扑闪着眼睛,嘴角压不住笑。
李紫木摸了摸小夕的头:“好!”
王成杰开心,准备驾车,李紫木一把把他推下去,对立在旁边的李紫樱说道:“二姐带你夫君走吧,我们马车装不下。”
说完忍着伤口,自己驾着马车走了。
王成杰落寞地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转身问李紫樱:“阿爹还能支撑多久?”
李紫樱泪目:“除夕夜你一进宫,公公就闭眼了,你放心,他走得很安详,脸上全是笑,最惦记的是小夕……”
王成杰哽咽:“是我不孝……”
坤宁殿偏殿在拆除与清理,赵萧云在坤宁殿正殿枯坐着,双眼通红,透过窗口去看那座已烧得黑乎乎的偏殿。
有小宫人执了一物进来:“陛下,偏殿找到这个,怕是李贵妃的遗物,特来呈上。”
赵萧云侧眼一瞧,一块素色手帕上托着一个黑乎乎的圆状的东西,拿过来一摸,双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