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们一样想的人很多。”
旁边冒出来个人,看形容风尘仆仆的,这人拿着汗巾擦头,临近端午,天气已经热起来了。
“官道边的大通饭馆生意也好极了,我就想着来得味楼看看,没想到也这么多人。”
“还有五味居来着,要不要去看看”书生建议。
“不用了,那儿我刚来。”又有人插话。
大家集体沉默了一瞬,今天想吃到一顿饭,估计挺难。
“各位可观别急,咱得味楼旁边的三猴子路上有小吃摊的,亦售卖各种小食、甜点,大家可以去尝尝。”小二笑眯眯地说:“各位要是想进楼里面坐着吃,可以拿号的,等轮到您了,我们会叫号,您来吃饭保证有妥妥帖帖的位置。”
“叫号拿号”书生斟酌着字眼。
小二手上拿着一把竹签子,竹签一头写着得味楼三个字,另一头写着个数字,竹片上的墨迹未干,很显然是临时做好的。
“就是这个呢,客官拿一片,我们这儿会叫号的。”小二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他微微欠身,“为表歉意,咱楼里还为各位提供免费的茶水、点心,有桌椅在门口坐着等候。愿意去三猴子路逛逛的也不用怕错号了,我们会有人专门去那儿叫号的。”
书生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和同伴商量着,“怎么样,我们中午就在得味楼吃吧。”
“可以,我倒要看看究竟味道好到哪里了。”
书生们拿了号,旁边围观的就有样学样。
愿意去三猴子路的,就去那儿溜达,人照样很多,但能够及时拿到吃的,又不占肚子,很多人乐意在这儿吃上一些。不愿意逛的也大把,坐在门口提供的桌椅处,吃着茶、就着小点心,有唱曲的看这儿热闹,就拿着二胡过来唱一曲,看客叫声好,唱曲的得到赏钱,大家都挺满意。
楼里面,雅座那儿。
公玊良也觉得很开心,终于不用伺候那位爷了,他现在自己是爷。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比赛时候所有的菜品都上一份,隔壁桌的一样,不能苦了跟着我出来的兄弟们。”
他手一挥,点了一大桌子。
他自己吃的,只用吃自己的,无须伺候别人。
竟然有点想掉泪,他容易嘛他。
“小爷,不去王爷身边照应着,可以啊”随侍问。
公玊良乐得笑起来,“当然可以,之前藏于民间,我们不得不一直跟在那位爷身边,现在东洲府的事情料理结束,他出面后哪里能够躲得了,身边乌央乌央一群人跟着,完全不需要咱的啦,把心放肚子里,放心吃。”
“好咧。”随侍也挺开心,跟在王爷身边,他家小爷小心翼翼,他是更加提心吊胆。
得味楼这边热闹着,府衙那边同样热闹,没了府令,端午宴依旧在,只是换人主持了而已,知晓内情的人都在重新评估东洲商会的事儿,毕竟主持的人不是一洲长官,而是一位实权王爷,意义一下子就不同凡响了。
消息如纸片一样传了出去,一开始不打算参加东洲商会的,听闻后立马动身。
这些都暂且不说,毕竟离容瑾很远,容瑾最近忙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每一日得味楼都宾客盈门,每一日忙完都觉得手有千斤重,回家是倒头就睡,第二日都是府里面的小子伺候着爬起来穿衣洗漱,一把冷毛巾盖在脸上,他才会清醒、重振旗鼓。
这种忙碌的日子持续了小半个月才结束,等三家碰头说起这事儿时,是有笑有泪,笑是声名远播、日进斗金,泪是真的太累了。
“我们各家都拟了菜单提交了上去,不知道最后能够采纳多少。”大通饭馆的东家梁栋说。
端午宴伊始
容瑾活动着手腕,频繁使用锅铲的情况下,快腱鞘炎了,“听上官吩咐即刻,我等只要安心做菜。”
梁栋点头,他看向另外一家的代表,来了后就坐到了最远处,生怕与他们两个沾边似的。
梁栋朝着容瑾努努嘴,“那位是五味居的少东家,与我们这些后厨干活的不太一样,怕是嫌弃我们身上有油烟气。”
容瑾:“!”
我们很熟吗
梁栋觉得他们是有共同奋战友谊的,自觉和容瑾亲近许多。
反观五味居的少东家,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用扇子挡着口鼻,一副味道污浊的样子,是个人看到了都要心里面哼哼两声,梁栋只是和容瑾小声逼逼,已经是有涵养的表现了。要知道,和得味楼、五味居不同,大通饭馆起于市井,接待的三教九流比五味居少东家见到的贵客要多得多。
要应对这些各色客人的要求,大通饭馆的东家势必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上能攀附达官显贵,下能与地痞流氓称兄道弟,得罪这种人没好处。
容瑾心思百转,他在穿越前也是从底层一点点摸爬滚打出来的,嗅得到梁栋身上同类的味道,大概梁栋也是同样如此。
他笑了笑,“不过是个小孩子,有点气性正常的。”
一句话就给少东家盖章了,小家子气也。
梁栋看了眼容瑾,暗暗地笑了下,这也不是个好人。
“你年纪也不大,竟然说他是孩子。”
容瑾故作沧桑地叹了口气,“话说梁老板怎么今儿个亲自来了”
“我家那一大摊子事儿,还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副手帮忙。”梁栋很江湖气地摊手,“我还未婚配,林东家有兄弟姐妹吗找个贤内助,真是没有后顾之忧。”
“……”不,容瑾不想和这种人做连襟,想想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的连襟,生活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