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理历程、精神世界都是丰富多彩的,他可以不能理解,但不能否认,尤其是面对怀里的小娇娇。
见他一个人陷入了沉思,莘杳杳不甘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他亲口说的答案,“哥哥,会吗?”
寂归枫轻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斟酌,
“乖宝,这要分情况。如果你口中所说的痛觉,是一种刺激的话,那哥哥可以确定地告诉你,有!
在术语上,我们所言的痛觉,实际是一种“刺激”作用下的结果,因为我们的皮肤、肢体各个地方布满了感觉神经纤维,一旦产生了出痛阈范围内的刺激,就会被让神经扑捉,而后沿着一定的路线,传导到大脑皮层,产生痛觉。
植物虽然没有特化的神经细胞,但是,植物细胞间存在胞间连丝,这跟动物体内的神经传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换而言之,植物也会对外界的刺激产生反应。
可是,如果乖宝单纯是在想,植物会不会痛觉,而感受到痛苦,就像动物一样拥有与人类一样的情感,那哥哥可能无法给你答复。
哥哥不是它们,所以哥哥不能体会到,它们痛还是不痛。但哥哥猜测,它们应当是痛的。就像我们的身体被利器划伤,会有痛觉,会流血,会流泪,只是目前的科学依旧没有办法验证。”
寂归枫回答得十分认真,甚至连带着将一些理论知识,都详细解释了一通。
莘杳杳眨了眨睁地有些酸涩的眼睛,像一个中立的听客,没有表任何意见。
其实是痛的,很痛很痛。
只是他们将疼痛换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刺激。
可是既然知道它们会痛,为何还要研究?
莘杳杳嘴唇嗫嚅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问出口。
这个问题,是一个听起来就很傻的问题。
甚至连答案她心知肚明——为了现,为了创新,为了展。
知道归知道,她依旧难以压下心底的不平。
就因为植物势弱,活该为他们所谓的展铺路?
谁有问过他们的意见,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如果她不是因为侥幸化了形,那是不是,她最后的结局也是如此?
莘杳杳陷入了一个怪圈,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忘记眼前所见所听所想,忘记自己也是植物的事实!
眼前对她而言十分具有冲击性的一幕,让她由心地觉得,植物一族被忽略,被迫低人一等的耻辱。
明明在最初,造物主是公平的,所有的物种,都是平等地存在于这个星球,就算有新生,有灭亡,那也是符合自然规律下的肉弱强食,而非人为地施加这种残忍的行为。
“杳杳,杳杳?”
寂归枫忧心的目光从不曾离开过她。
刚刚那一段时间,莘杳杳身上低迷的情绪,快将寂归枫吓了个半死。
今天他的乖宝真的很不对劲。
寂归枫仔细回想从昨日到目前莘杳杳的情绪变化,再结合她刚才说的话,确定她应当就是受到这个实验室的影响,确切的说,是实验室里的植株。
他不是没有见过、听说过一些极端植物保护主义者,以莘杳杳现在的状态,可能也有那个倾向。
再回想之前在庄园里,莘杳杳对植物的上心程度,寂归枫对自己这个猜测又确信了几分。
保护植物的观念可行,但是极端植物保护主义不可取。
他相信乖宝应该是部分的价值观没有得到良好的引导,才会出现现在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