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纪如笺忽然启唇,微低头看向江淑宜,“你拿过。”
江淑宜浑身一颤,吓得只会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搜身。”纪如笺轻巧的避开了江淑宜的纠缠,走到堂中对袁大娘子道:“借我两个人。”
袁大娘子自然应允,不知为何,看向纪如笺的目光变得有些探究。
没一会子,下人就来报,说江淑宜身上搜出了巴豆粉。
正是这巴豆粉害苦了傅馨的婆母,媳妇与婆婆虽是天生仇敌,但对着外人,到底还是一家子。
加上傅馨嫁的是云桥的皇商高家,她夫君是最受宠的幼子,前头有两个妯娌顶着,婆母待她倒也不算很苛刻。
老祖宗今日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替长孙女相看袁家二郎,没想到贪甜吃了傅大娘子的几块糕点,至今还坐在恭桶上下不来。
真是作孽!损了身体不说,连老脸都保不住了。
“混账东西!”傅馨愤然大骂。
她婆母被江淑宜害得最惨,由她开口处置江淑宜,旁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拷问清楚,送到我哥军营里去!”
淮月还不明白送到军中去是何意,就见纪如笺垂了眸子。
她脑中忽得就闪过店里食客酒后的几句醉语,她那时候朦朦胧胧的听了几句,不甚明白,可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就见白老先生一脸鄙夷不悦,那几个醉客就让海云给请出去了。
此时看着纪如笺隐晦的神色,淮月就明白了,那是比青楼还要下贱的去处。
淮月对江淑宜好感情分皆无,可只一样,她也是女子。
江淑宜自作自受,活该受到惩戒,但也不必非得是这种法子。
“你叫什么。”对上淮月投去的目光,纪如笺忽然开口问。
众人都看向她,淮月怔忪一瞬,道:“江淮月。”
“果然更像江风晚女儿的名字。”傅大娘子说着,淡淡一笑,又好奇的问:“你弟弟叫什么?”
“海云。”淮月又道。
傅大娘子轻轻点头,似在品鉴风、月与云。
“嫂嫂,你说江风晚的妻子安氏与你有旧,你怎么连故人之女都找错了?这还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界呢!”
傅馨想到自己婆母因恭桶拿不及时,又年老体弱控住不住而屙在了身上,真是丢尽了脸面。
自己回家定然要被夫君责骂,婆母颜面尽失,少不得要在自己身上找补,心中更埋怨起纪如笺了。
“这就要问你哥了。我一个后宅妇人,又无人脉眼线,只托你哥替我寻,谁料想寻了个冒名顶替的呢?”
大家听了这话,面上都有些不好。
女子以夫为天,纵然夫君有个什么不好,在外人面前找补还来不及,哪有像纪如笺这样往外捅的。
傅馨还在闺中时便与纪如笺不睦,她向来心浮气躁,闻言又要跳脚,却又听纪如笺用她惯常的懒惫腔调慢悠悠的说:
“你刚坐上胎,不宜动怒。江家女这样处置不妥当,为着腹中孩子,不好背上因果。”
语气听得傅馨不舒服,话却是中听的,加之她婆母笃信神佛,闹出人命来反倒讨不了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