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松了口气,听说是傅恣将她请来,她在心里嘀咕,‘还挺有法子的。’
瞿氏很知道分寸,与纪如笺说了几回话,就知道这位是个心思重的,便只是尊之重之,不过分的亲热讨好。
可纪如笺待淮月似乎格外不同些,瞿氏瞧着,只怕是亲妹也差不多了。
不是说纪如笺许了多少好处给淮月,就是待淮月的态度,说话时的神色,都是那样的温柔亲昵。
瞿氏心里有些好奇,但也不好去探听。
如今院里一切都顺心顺意,淮月有时候煮些甜汤,干脆用小铫子在茶房里煮,大家都喝。
瞿氏给了个生姜乌梅饮的方子,淮月留出给纪如笺的那份,剩下的又添山楂与薄荷,用冰镇了,撒了干桂花。
阿樱、阿珞、瞿氏三人喝的赞不绝口,阿樱更是拿来当水喝了,身上都是一股子乌梅薄荷味。
没有乔阿嬷整日在跟前烦扰,纪如笺的精神比从前略好了些。
可每当傅忱来过一趟,她似乎就黯淡了。
连瞿氏都觉察到了一点,她不好去问阿樱、阿珞。
她悄悄的问淮月,“大娘子待将军似乎有心结?”
淮月点了点头。
这对瞿氏来说就够了,打这日后,瞿氏再没有在纪如笺跟前提过傅忱。
虽说在瞿氏眼里,夫妻和睦很是重要,但如今纪如笺情绪不好,又怀着身子,傅忱也得往后排了。
迈进八月里,天还是热的,但偶尔也能凉快一瞬。
纪如笺的胎满了三个月,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傅忱更是高兴,赏了院里上下,淮月和瞿氏都得了五十两的封赏。
姚广虽为副将,但月例不过三十两,瞿氏家中有儿有女,哪有嫌银子多,自然是目露喜色。
院里喜气洋洋的,淮月看着那堆银子,心里却莫名的有些难过。
大家都高兴,除了纪如笺。
有孕之人大多有个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抚一抚肚子。
但这个动作,纪如笺从未做过。
淮月趴在那堆银子上呆,阿樱扶着纪如笺从外头逛了一圈回来。
纪如笺道:“有枕头不靠,你也不嫌硌。”
淮月抬起头来,下巴上果然歪七扭八的几道红痕。
纪如笺见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就像一粒软绵绵的汤糍,忽感慨道:“倒是很久没吃姜卵炒汤糍了。”
“这是个什么菜?”瞿氏听着觉得很是古怪。
姜卵炒汤糍,汤糍可以说就是没有馅的汤圆,用油煎了,添姜、红糖和鸡蛋,云桃人惯常把鸡蛋叫做鸡卵或者鸡子来着。
这是一道非常普通,非常家常的云桃甜点。
即便是不擅长厨艺的小娘子,这道甜点大多也是会做的。
“好,我给大娘子做去。”
淮月没有过多的纠结,纪如笺难得想吃什么东西,她也不想许多,赶紧着就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