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傅恣无奈。
“哪里都有。”淮月喝了口热乎茶,道。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秋日的清晨安宁,不远处虽有人声,但却衬得此刻分外平和。
“孩子的小名叫喜圆。”淮月先开口。
不知是不是茶里头橘果放多了,她说话的声调似乎比往日要甜一些。
傅恣垂眸看她,嘴角勾起来一点,似乎在说,‘果然是你的风格。’
纪如笺已经挪回了正屋,正屋里的灯也暗下去一点,瞿氏将傅忱送了出来,傅忱正笑着对她吩咐些什么。
傅恣偏过身,遮住淮月的大半个身子,道:“嫂嫂歇下了,我送你家去吧。”
淮月往正屋瞧了一眼,有些放心不下。
傅恣像是知道她怎么想,道:“姚家嫂嫂会伺候完月子。”
淮月听罢往外走去,傅恣隔了半丈远跟上。
两人一起走入廊下的阴影中,又一前一后的从院外的朝阳里出现。
墨言已经给淮月备好了马车,由他驾车。
淮月看向身后的傅恣,不解道:“墨言送我回去不就好了吗?”
傅恣瞥了墨言一眼,墨言顿觉头大如斗。
“顺路而已,我要去高家,给我那个姐姐送喜信。”傅恣说着,声音渐渐冷了下去。
淮月已经进了马车,听到这话,掀开车帘,正瞧见傅恣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披风飞扬,露出一截被黑金腰带箍住的劲瘦腰身。
她忽然莫名其妙脸上烫,捧了捧脸,望着骑在黑马背上的傅恣,道:“我听墨言说,是她冲撞了大娘子?”
傅恣看向淮月,一张脸背着光没在暗色中,下巴上的血口子若隐若现,更觉可怖。
这般样貌去报喜信?只怕是去算账的。
淮月第一面见他就被他掐了个半死,早就明白他的阎罗本性,反倒不觉得害怕。
“嗯。”傅恣点点头,他看了淮月一眼,鬼使神差般说了句,“阿嫂不是让你叫她姐姐?”
淮月呆了呆,压根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只道:“是啊,人前不方便,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傅恣没再说话,只余下马蹄和车轮在青砖地上碾压出的声响,听久了还挺有些韵味。
这个时辰,江畔鲜陆续已有了客人,只是都围在门口,就古怪了些。
要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远远的瞧见了傅家的马车,江畔鲜门口的人便散了大半。
只一个年轻人还赖在地上,等人群散了开去,他才见到那辆高高的大马车和马车边上一个冷面俊朗的黑衣人。
马车上的‘傅’字像烙铁一样戳在了年轻人的屁股上,他一下就弹了起来。
等淮月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更是面如死灰,讪笑几声,便脚底抹油,飞一样的跑了。
淮月认出那是陈老头家的儿子陈汝,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冬大辗转让冬二从曲家两兄弟嘴里拷问出来,陈汝之所以肯帮忙,是因为两人给了他一包快活散。
议亲那钱小娘子原先就与他眉来眼去,只是家中长辈要价颇高,所以陈汝心生一计。
陈汝在两人幽会时用了快活散。小娘子涉世不深,还以为是自己迷乱了心智。这下失了身,也不好再高价要彩礼。
本以为此计得逞,没想到被淮月借黄娘子之口,捅到了未来丈母娘周氏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