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奇怪的看他,傅恣目光泰然,“我渴。”
“那,进来吧。”淮月扣了扣门,随即就有人在门内应了声,“来了。
“娘子回……
来人是冯伯,他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做事细致妥帖,淮月对他们夫妻二人很是满意。
冯伯一开门就觉得眼前一黑,定了定神才现是光被人挡住了。
自己的新主家人口简单,就只有姐弟二人,亲戚也不怎么来往,似乎关系也不好。
虽说安置新宅要请吃席,亲朋好友会来道贺,但冯伯这几天压根也没接待过几个客人。
猛地来了个人,冯伯觉得肯定是江家交好的。因他身材矮小,下意识就堆起笑抬头看。
他仰视着傅恣的脸,就这样顿住了,身体还保持着后退一步,要往里让的动作,嘴巴则滑稽的张着。
傅恣狐疑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的小老头,他盯着自己看得入神,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又十分困惑呆滞。
“冯伯?”淮月打断冯伯的出神。
冯伯看向她,眼神还是呆呆的,又瞥了傅恣一眼。
傅恣眉头轻蹙,冯伯瞧见他这个表情,浑身一个激灵,踉踉跄跄的往里让,差点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幸好他人矮下盘稳,勉强站住了,尴尬的笑道:“来客了,小的这就让家里的烧水煮茶去。”
淮月点点头,觉得冯伯离去的背影,颇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认得我吗?”傅恣问。
淮月与他一同走过前院的空地,秋风已从凉变寒,掠过道旁竹子,出瑟瑟声响,使风更冷了些。
“冯伯是云桥土生土长的,大约是知道你是傅三郎,所以有些吓着了吧?”
淮月自以为隐蔽的拿他做挡板,绣鞋一步一步的跟在黑靴后,总是游离半步。
听到她有些戏谑的叫自己‘傅三郎’,傅恣怔忪片刻,拂面的风直接钻进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十分陌生。
阿珠在家中打理一些琐事,知道淮月请傅恣进来吃茶,连忙过来侍奉。
“这是冯嫂最拿手的醪糟煮蛋,这天也是怪,忽然就冷了,娘子先吃一碗暖暖的。”
傅恣本来还有点不解,醪糟煮蛋怎么看也不像是配茶的茶点。
这下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被顺便塞了一碗。
见淮月吃得津津有味,傅恣也拿起勺子,吃了一勺。
淮月心口都暖,嘴里醺然甜蜜。
“好吃吗?”她一抬眼,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就已僵住。
傅恣的脸低垂着,拇指死死地顶着太阳穴,使得力极大,指甲半掐进肉里,已经有血线滑下。
“傅恣!”淮月扑上去扯他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阿珠几乎吓傻,她捧起那碗醪糟煮蛋,六神无主的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是一锅盛出来的,娘子你没不舒服吧?”
淮月自然没有,她也不觉得傅恣是中毒,这样的他,淮月已经见过一次。
那一回她去送碱水粽,傅恣也是忽了头风。
只是这一次,要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