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片糖做法不大一样,近处好像只有江娘子店里会做。”
柳先生拿着空纸包嗅了嗅,道:
“是啊。不是那种糯米粉和上姜汁的软糖,就是一种糖渍的姜片,又干又硬,辛辣味盖过甜味,味很带劲。”
他又对墨言道:“那小娘子下回要是做了,你帮我多买些。”
墨言正要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更为响亮的喊声,那喊声高昂而刻意,似乎在同这边比较。
墨言不屑的撇撇嘴,柳先生嘴角笑容更加玩味。
此时,这边台下众士兵们一个收势站定,姚广有些犹豫的看向傅恣。
众人沉默过了片刻,傅恣皱眉看向姚广,姚广一个激灵,忙示意一旁的手下打收兵的旗语。
柳先生‘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姚广的肩膀,道:
“你都跟他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这人吗?没意思透了,激是激不动他的。”
傅益手下的歼字军已经交还给了他,近来日日操练,十分上心。
傅恣转身往帐中走去,柳先生和墨言跟上。
“说是账册也不叫我管了。”柳先生说着。
帐中炭盆边蹲了个人,长得普通,还算顺眼,正是方才所提到的荆方。
这种炭无烟也不甚暖和,故而十分便宜,燃它只是为了祛些潮气。
荆方闻言愤愤道:“前个就来了两人,把歼字军名下的账册都抬走了。若不是我看着,他们还想着顺水摸鱼呢!”
“拿走我还清闲些。”柳先生坐没坐相,把脚也抬到榻上,道:“我把军饷支用的册子也给你二哥了。”
傅恣并不十分在意的样子,只是问:“他让手下谁人管账?”
柳先生看荆方,荆方道:“一个叫褚玉荣的,从上京跟着一起回来的。”
墨言低声道:“都尉,咱们查过的,是祈王的人。”
厨房里煮好了姜汤了,给这几人也送来了一碗,姜搁得足,红糖味淡,一口就出汗,也难喝。
傅恣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柳先生瞅他一眼,道:“矫情。”
荆方道:“您倒是快喝啊!”
柳先生正默默将姜汤推远,被他一句戳穿,只得白他一眼。
“你这二哥傻不愣登的,我原还以为他是扮猪吃老虎,没想到是真心思都摆在台面上,你大兄素来喜欢玩阴的,人家摆到台面上来了,他倒有些束手束脚的。倒是叫咱们松快些。”
帐外雨声哗哗,柳先生也不必刻意压低声音。
“他为质多年,心中不满也属正常,只是与祈王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确实……
傅恣略停顿,道:“思虑不周。”
“你说话怎么这样客气起来?他倒是有那个脑子思虑周详。”
柳先生没听见傅恣说什么‘不许这样说阿兄’‘慎言’‘上位者自然要有谋略’之类的话,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傅恣却垂着眸子,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书,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心事。
柳先生若有所思的看向墨言,墨言眨了眨眼,压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柳先生无语,托腮嚷嚷起来,“我想吃你上次带回来的梅干菜烤鳗鱼!”
傅恣看向墨言,墨言挠挠头,道:“江娘子说了,眼下的鳗鱼土腥气会重些,她都不怎么做了。”
“你到底给他带了多少次?不许麻烦人家。”傅恣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