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喜欢吃肥，初娘就码了两层八分肥两分瘦的薄切，还有豆芽、冬菇、豆腐泡等等。
海云打了一碗羊汤慢慢喝着，拿了个梅干菜肉沫的小烤饼吃。
秦志虽不说，却忍不住心里的担心，时不时瞄他一眼，自己被白先生睃了好几眼也没觉。
“你吃你的，看他做什么？”
白先生不解的说，呼噜噜的吸了一大口羊肉。
几口鲜嫩的羊肉一下肚，就算是坐在冷风口也无妨了。
秦志挠挠头，海云看他，道：“怎么还叫你吃不下饭了？”
秦志见他口吻还算轻快，心里松了口气，笑道：“阿兄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白先生又看海云，道：“怎么了？”
“没事儿。”海云对白先生笑了笑，道：“就是安家人找我，估计是想从我这牵上傅家的线吧。”
白先生正吃一个豆腐泡，一口咬下去，没提防里边肉汁爆出来，烫得他直嗦嘴，又舍不得汁水漏掉，连忙又吹又吸的。
好好一个风雅夫子，被一个豆腐泡弄得十分狼狈，还乐此不疲。
“能应付吗？”白先生用帕子擦擦嘴，有些担忧的看着海云。
海云连忙点头，却听秦志道：“你年后就上京了，他会不会去烦阿姐？”
这压根就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因为安家人一定会这样做。
白先生就见到自己这个一向温和俏皮的学生脸上，出现了一种让他觉得很陌生的表情。
冷酷的，愤怒的，随即又变得沉静、内敛，有所盘算。
白先生一愣，继而又觉得释然感慨。
水至清则无鱼，科考自然是为了入官场，这样的心计倒是刚刚好的，只怕日后还嫌他太过纯良呢。
白先生想着，在心中苦笑了一下。
“是，所以在上京前，要将此事处理妥当。”海云敛眉肃目，道。
秦志见状又忙插科打诨，道：“你也别太担心，阿姐那样的母……
他一时嘴快，就见白先生和海云一齐看他，生生咽下去，道：“女中豪杰！你那表哥讨到她跟前，能有什么好？”
海云想想倒也是，只是这么多年都是淮月护着他，他如今长大，也想护着淮月了。
“我阿姐哪里像母老虎了？”海云轻松了些，转而开始逗秦志。
白先生也在旁帮腔，道：“月丫头多灵秀一个女娘，我看你小子嘴滑得很，以后不知娶不娶得到娘子！”
秦志故作委屈的瘪瘪嘴，嘟囔道：“我怎么可能没娘子，我是有娃娃亲在身的！”
白先生和海云都有些惊讶，白先生吃了口豆芽清口，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秦志性子开朗，一张嘴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说。
海云被迫听了他不少家长理短的琐事，可娃娃亲这一事，却从没听他提到过。
秦志搔搔下巴，挠挠脖子，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提这个做什么？”
海云见他有点窘迫，烫了片羊肚，道：“你不想说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