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张没让淮月等多久,他很快来喊淮月下车。
淮月心里也急,一脚踩了下去,才觉地上摆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凳子。
红木清漆,还用玳瑁镶了株松柏。
淮月就一脚踏在这松柏上,一抬眼就见荆方站在跟前呢。
“娘子请随我来,您别担心,青沛的确是进了几个浪人,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咱们说话这功夫,许都解决了。”
军营地处空旷,四面有风。
阿葡替淮月戴上面纱,就往营中走去。
除了站岗放哨的,淮月一路走进去,也没见到很多人。
荆方朝吼声震天的方向努了努嘴,道:“都在练武场上呢。还出去了两支,所以人瞧着不多。”
细张诧异的看了荆方一眼,说得还挺明白,一点也不把淮月当外人呢?
淮月心里焦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军帐外,远远的就站了个人。
不知怎的,一瞧那人,淮月的心就像是有了归处,落了地。
“难得见你这么沉不住气。”他微微皱着眉,似乎是有点担心。
淮月站在傅恣的影子里,像被他隐蔽而用力的拥抱着。
她感到无声的安慰。
没等淮月开口问,傅恣便道:“等一等。”
淮月安静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夏日里遇上风很大的阴天,总是觉得舒服。
纵使淮月现在心急如焚,好像也被这一阵一阵的凉风吹拂的平静了许多。
阿葡四下看看,悄声问细张:“都尉让娘子等什么?”
细张哪能知道这个,但又不想在阿葡跟前露怯,便高深莫测的道:“大约是等消息。”
阿葡点点头,又不解的看看天空,问:“消息从天上来?”
细张被她问住,幸好此时天边划过一道黑影,远远的以为是灰云落下来一块。
淮月以为是信鸽,等鸟儿到了近旁,却大得吓人。
“娘子!”阿葡看清那只四爪尖勾嘴的灰枭,差点吓得魂飞天际。
她下意识想去拽淮月,却见淮月的衣摆在半空中一划,就被傅恣拦腰抱到了身后。
傅恣另一只手伸直,灰枭就乖顺的站在了他手臂上。
淮月从他身后歪出脑袋来,惊叹道:“这也叫你驯服了?”
傅恣一边从灰枭脚上解下纸卷交给淮月,一边道:
“还是雏鸟时从窝里摔了下来,是乌金捡回来玩的。它玩厌了就扔一边了,我瞧着挺可怜的,就养了起来,也是无心之举。”
淮月展开卷纸,就见上头写着,‘后送云至渡头归。’
后日送海云去渡头坐官船,然后再归来。
傅恣低头要看信,淮月送上纸卷,手臂擦着,远远瞧着,像是依偎在一块。
阿葡的心头怦怦跳,细张见她捂着胸口,便道:“你若是怕就站远些。”
“我不怕。”阿葡眼睛亮亮的,道:“我就是看着都尉跟娘子在一块,我就觉得高兴!”
细张挠了挠脑袋,实在弄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墨言若是没写……
傅恣正要解释一下,就听淮月笑道:“我明白,若是没写,就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