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微微蹙眉,难道平王会同意自己的掌上明珠跟一个前程未明的普通学子有牵扯?
还没等淮月想明白,海云已经一路从门口喊着‘阿姐’走进来了。
今日是除夕夜,眼下虽刚过了午时,但海云还是早早的回家了
“吃了吗?”
“没呢。今谁做生意啊。”
海云走到炭盆边上烤手,闻到一股子甜蜜蜜的香气,用就火钳去拨弄炭,果然翻出两个烤得正好红薯。
他对着淮月笑得见牙不见眼,用火钳将红薯夹出来,放到一旁稍微晾了晾,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
“也就陆席那个家伙疯,非要我去东临山看雾凇。”海云抽了抽鼻子,道:“姐,还真挺好看的,等过了年,我带你去。”
淮月点头,看着海云吃东西的样子,她总是觉得舒心又满足。
另一个能让她有此感受的时刻,大约是收到傅恣的信件时。
淮月几度欲言,但终究还是没有在海云跟前提及赵风华的事情。
今夜除夕守岁,因为周围都是民居,各家放一点炮仗,就很是热闹。
细张和岑山也弄来许多烟花爆竹,不间断的放了大半夜,
再加上菜市口有官府组织的铁树银花,在宅子里刚巧能看见那片天空灿烂如星陨。
傅旭安欢快的喊叫着,到后半夜时,嗓子都有些哑了。
海云用大氅裹着他,两人一起喝着罗汉果炖雪梨,看着细张手里最后的一个烟花窜上天,看着漫天大雪适时而下,像是天空对烟火的回馈。
一粒雪融在了淮月的眼眸里,凉凉的。
周遭都是人,她却觉得内心有一点寂寞。
过了年之后,淮月才觉海云的人缘很不错,他孤身一人在此不过一年,同窗好友便有许多。
打初二起就有人上门拜年,他自己也有出门拜访的师长友人,有来有往,家中人情味道很足。
岑山看着每日人来人往,既有身份贵重矜高的,也不乏一些下九流的。
他有点奇怪,便对阿珠说:“看不出小郎来,还是个有些交际手腕的。上下人脉通达,是当官的好材料啊。”
阿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还有点生气呢!
岑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有人提着糕饼盒子上门,赶紧充作迎客的小厮去了。
淮月也很佩服海云,这几日人多事杂,他就索性不看书了。
等年味一淡,他也能立刻手不释卷。
淮月有时给他送补品,走到他背后站了一盏茶的功夫,海云都没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