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少女软若无骨的身体快要坐上沈嘉禾的大腿,她猛地往右侧跨步站起身。
宋婉婉“哎呦”一声坐到了空凳上。
“本将军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先告辞。”沈嘉禾往后一退,转身便走。
宋恒全程都在攀关系,撮合宋婉婉和她,浑身上下写满了意欲卖女攀高枝,她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引她来阆县的人不是他,实在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哎,沈将军!”宋恒一个眼色,“婉婉,还不快……”
宋婉婉应声起身,刚跨了一步,眼前身影一闪,一柄长剑横在她面前。
徐成安目光沉冷:“宋大人留步。”
宋恒被这股无形寒意震慑在原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人早已走了。他拍着大腿:“今夜这种绝无仅有的机会,药都下了,还能让人走了!你说说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宋婉婉懦弱缩了缩削肩:“将军全程都不曾多瞧女儿一眼,我又哪敢拦着将军……”
县衙斜对一处屋檐下站了两个人。
东烟此刻还没闹明白,明明是因老家有白事回去奔丧而告假的公子为何会转道来阆县,他更不明白为何公子要亲自漏夜前来监视沈将军,还给自己换了张脸……今夜的风实在是冷,瞧着似乎马上要落雨。
他低头看了看一身夜行衣的自己,又看向仍是书生打扮的陆敬祯,小声问:“您是想我一会刺杀沈将军?那我可得先说,我不一定打得过沈将军啊,公子。”
陆敬祯没回答,梦里的记忆沈嘉禾前往阆县求药被人埋伏,虽然事后她安然回到郢京,但阆县的事还是闹到了京中。
因为沈嘉禾在阆县杀了宋恒一家三口,她说宋家人意欲雇人行刺她。
青州府尹亲自督办此案,和宋家满门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另外八具尸体,穿着夜行衣,各个练家子,表面看此案一目了然。陆敬祯不信,此案最诡异的难道不是没留一个活口吗?
既是刺客,他不信凭沈将军的身手留不下一个活口!
事后他还顺着线索追查过,但最后也没有证据证明宋恒同那几个刺客无关,那案子在陆敬祯看来就成了悬案。
这次离京时,他便已着人查过宋恒。
此人没什么政绩,为官十多年也无甚晋升机会,倒是平调了几次,是一年前调来阆县的。人际关系更是简单,官位高的他攀不上,官职低的他不削结交,同江湖门派也没有交往。
可以说,在沈将军这次来阆县之前,宋恒这个名字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沈将军的关系网中。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行刺沈将军?
正想着,府衙大门被推开,泛黄光束自门内倾泻,紧接着,两抹身影穿门而出。
东烟压着声音道:“公子,沈将军出来了。”
陆敬祯纷扰思绪尚未理顺,烦躁道:“我没瞎。”
他顺势抬眸看向府衙门口,见沈嘉禾从台阶上下来,就在下到最后一步台阶时,不知是没踩稳还是怎的,她一个踉跄。
“公子!”徐成安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肘,话语急切,“酒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