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还是这样的手段,看来他们也未见得有多高明。
霍祁冷笑一声,倒不急着出去为自己辩解。他慢悠悠地让余松给自己擦了张椅子,在屋中坐了下来。
他倒要听听沈应是怎么说的。
沈应想说……朱泰来和冯骥是不是在拿他当傻子。
不管这事是不是霍祁干的,他们一个二个的,都在沈应面前指证霍祁,却吝啬到连点真凭实据都不愿意拿给沈应看。
朱泰来好歹还拿了份医馆大夫的证言,换到冯骥这里,居然就这么直愣愣地把脏水往霍祁身上泼。
他是觉得凭着他们这不到六个月的交情,即便中间还隔着条人命,沈应也该无条件相信他?
面对黯然悲泣的冯骥,沈应一时无言以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
沈应说到一半愣是把自己气笑了。
他到此刻才明白梁彬是为何而死。
他闭上双眸退后几步,长长吐出一口气才摇头说道:“太好笑了。”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沈应睁开双眼回头望向灵棚,梁彬的灵位还立在祭桌上看着院中的这场闹剧,似铁面无私的判官,在审判这场杀人凶案。
——原来竟是他杀了梁彬。
不过一段帝王情事,竟然累及一条人命。
梁彬死前,可知他是因如此可笑的理由被人推向死路的?
沈应的视线越过灵棚向堂屋望去,他能察觉到屋中有一双眼在冷漠地、嘲弄地看着院中的沈应、冯骥甚至包括已经躺进棺材里的梁彬三人。
冯骥还在沈应身后试图辩解:“你既然已经知晓我在为皇帝陛下做事,你不想想,会试拖延到六月才举行,我与梁彬早已身无分文,全赖你周济过活。若不是皇帝陛下给了我三十两,我哪来的钱可以收买孟大夫?”
“闭嘴——”
沈应再不愿意听冯骥的连篇鬼话,他怒斥冯骥:“你们指望我会信这种话?纵然他再高高在上,视朝臣百姓为草芥,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害人性命。梁彬与他素不相识,他是发失心疯了才会无缘无故让你去害梁彬的性命。”
“如何没有缘由?”
冯骥在他身后长叹一声,似在为他的执迷不悟感伤。
“你与皇帝那般,却又对梁彬处处照拂有加……男人一旦吃起醋来便会做出许多疯狂的举动,而他是皇帝,所以他疯狂的结果会比普通人要严重很多。”
“你还不懂吗?”冯骥说,“梁彬是因你而死的。”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沈应浑身一震。堂屋的门被轰然推开。沈应回眸望去,霍祁冷沉着一张脸从屋中走出。
冯骥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