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纫夏毫无畏惧:“赵瑞仪,你要是有本事,等奶奶睡醒之后,当着她的面,把你这句话完完整整重复一遍。”
还不等赵瑞仪接话,她身后慢悠悠走来一高一矮的两个少年,容貌有些肖似。
他们不约而同地阴阳怪气:“祁纫夏,你一口一个‘奶奶’,叫得可真亲切,不过你也别忘了,她不只是你奶奶,也是我们的奶奶。”
见着祁越和祁辰,赵瑞仪脸上的笑意更深,抬高了下巴,只用鼻孔看人,“小丫头,你要是识相,就乖乖低头认个错,说不定我听了高兴,就不和你计较了。”
荒谬。
祁纫夏只觉得荒谬。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才压制住和赵瑞仪大吵一架的念头,冷冷逼视回去。
赵瑞仪的身高其实比祁纫夏矮了四五公分,奈何脚上一双恨天高,为她撑足了气势。
那一身的华伦天奴套装,祁纫夏认得,价格抵得上在黎川市中心住房的一两平米。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和你低头认错?”她分毫不让,只是顾忌着祁佩芳刚睡下,极力控制自己的音量。
祁越不爽道:“你还嘴硬?偷拿我家里的钱,当心我报警抓你!”
祁辰小他三岁,在一旁熟练地煽风点火:“就是就是!到时候奶奶也救不了你!”
眼看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念姨最先慌了手脚。她想帮忙调解劝和,却被赵瑞仪斥回去:“念姨,你照顾老太太去,这里用不着你了。”
她到底是家里的女主人,念姨纵使有心帮着祁纫夏,却也不敢忤逆,只得依言退回祁佩芳的房间里。
如此,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赵瑞仪母子三人,和祁纫夏僵硬地对峙。
赵瑞仪对于自己的主场优势很笃定,眼中得意和怨毒之色交织,更上前一步,对祁纫夏道:“你究竟道不道歉?”
几乎就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大门边响起另一道低沉的声音,如一支羽箭,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屋里沉默成铜墙铁壁的空气:
“唐突拜访,不知是否叨扰了?”
祁纫夏愕然地循声望去。
深灰色的精雕铸铝门敞开,外头热烈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谈铮逆光而立,唇边带着礼节性的微笑,仿佛真的只是个登门拜访的普通客人。
他没有分给另外三人丝毫的视线。
只定定瞧着祁纫夏。
--------------------
================
谈铮的出现过于突然,让客厅里的四人俱是一惊。
赵瑞仪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换了语气和脸色,踱几步到谈铮跟前,和善道;“小铮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和伯母说一声,好叫厨房准备你爱吃的东西。”
谈铮笑道:“伯母您客气了,我就是来找祁越,不敢麻烦您。”
祁越这才想起,自己头天确实约了谈铮上门,连忙说道:“对,对。妈,是我和谈铮哥说好的。”
他说罢又略感到失望。虽然是意料之内的安排,但祁越心知,一旦外人介入,今天这场好戏,就很难继续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