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热。
祁纫夏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眼神扫过圈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踌躇着该说点什么。
装哭这事,祁纫夏其实不太熟练,但是谈铮的反应,更是远远超乎她的意料,甚至让她产生了那么一丝……
愧疚感。
他径直把人带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那辆眼熟的宾利欧陆就停在跟前,谈铮拉开车门,“进来吧,带你兜兜风。”
祁纫夏迟疑:“可是他们还在上面。”
她的直线思维成功引得谈铮一笑,方才的紧绷一扫而空,愈显得眉眼舒朗:“走都走了,还管什么呢?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去解释的。”
祁纫夏一时还没从刚才营造的悲愤落泪人设中走出来,轻轻吸了下鼻子,坐进副驾驶。
刚刚坐稳,眼前立即递过来一张面巾纸。
“擦擦吧,”谈铮说,“别伤心了。”
这里是地下停车场,哪怕还是白天,光线依旧昏暗。车里空调刚开,为了尽快降温,冷风打得很大,祁纫夏额前垂了几缕头发,被吹得飘来荡去,打秋千一样。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谈铮侧脸,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嘴唇动了动,仿佛还有话要说,但最终只变成消失于喉间的一道叹息。
他逆着光线,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里,在祁纫夏看来,无端像是藏了心事重重。
她再度回忆起几分钟之前,赵瑞仪的耀武扬威,祁建洲的是非不分,顿时更添一层厌恶。
他们居高临下的底气,无疑来自于金钱。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
纸巾在手心里攥成一个小小的球体,承载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和无形的恨意。
祁纫夏想,终有一天,这笔账,她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的寡言落在谈铮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还在想刚刚的事吗?”他问,“我今天不忙,可以带你出去散散心。说吧,想去哪里?”
祁纫夏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倒是真的想带她出去的意思,犹豫一瞬,问道:“……哪里,都行吗?”
谈铮郑重道:“当然,我不骗你。”
祁纫夏咬了咬嘴唇。
“那……我想去你公司看看,可以吗?”
这个回答,令谈铮深感意外。
“真的?”他向祁纫夏确认,不忘调侃,“是不是想通了,决定来我这里实习?”
祁纫夏的眼神飘向窗外,避重就轻道:“不是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究竟有多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