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起太贵的。”为防万一,她如实说道。
“不会让你还太贵的。”谈铮说。
如此听来,倒像是生杀予夺的权力全都在他。祁纫夏自然而然地有些抗拒这个事实,正想再说什么,谈铮的话便紧接着过来了。
“好像,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
话锋转得太快,祁纫夏难得茫然了片刻,才说:“……嗯,你还记得。”
她生日在八月上旬,数着日历上的日子,确实渐渐近了。
祁纫夏不明白谈铮为何突然提及这个,总不可能他刚刚帮自己母亲解决了工作问题,转头又要再送她一份生日大礼。
入了夜,蝉鸣分贝却不减,恰好他们居民楼边就是一排榕树,即便窗户已经关得很严实,依然可闻树枝梢头的聒噪。
噪音衬托下,反而逾显得听筒里极静,仿佛是两个通过移动信号串连在一起的真空世界。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误打误撞,陪你过了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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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时候起,祁纫夏过生日的流程就很简单。
提前去家附近的蛋糕店订好蛋糕,在李素兰下班之前领回家,然后只需等着李素兰回家,母女两人共同吃一顿温馨的晚餐,便是全部。
十岁那年的暑假,祁纫夏迎来自己的第一个两位数生日。
那天午后下了雨,且是极透的大雨,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空气中竟是久违的湿润凉爽。
趁着雨停,祁纫夏一路小跑到熟悉的蛋糕店,拎着圆形的包装盒,脚步轻盈地往回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意外看见了谈铮。
彼时的他,还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眼角眉梢却已经很有成熟的影子。版型简单无修饰的衬衫被他穿在身上,半点不显得寡淡,反而更加凸显少年人的一身清俊。
他双手插在兜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脖颈像被很重的心事压低。
即便隔了一段挺远的距离,祁纫夏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但短暂的犹豫过后,她依然选择上前打招呼。
“谈铮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谈铮一回头,见到她的瞬间,眼里只是闪现过一丝意外:“哦,是你?”
但很快反应过来:“没错,你家是在这附近。”
祁纫夏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里,也算是高个,不过和进入拔节疯长的青春期的谈铮相比,差得还是太多。
她才刚到他胸口,不得不费劲地抬头仰望:“你来这里散步吗?”
仁化路一带既无景点,也无商圈,对于谈铮突然出现在此处,祁纫夏小朋友能想到的最顺理成章的理由,就是散步。
谈铮闻言,轻轻眨了眨眼。
“散步……”他低头笑了笑,“这么说,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