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纫夏一本正经道:“我最怕那种。万一碰上个死活教不会的,我怕我会气得跳起来。还是隔着屏幕,各自相安无事为妙。”
她对自己的耐心评估很准确。
李素兰不在家的中午,如果懒得进厨房开火,祁纫夏一般去小区门口的小餐馆解决。
只是,每每路过一楼那间已经出售的套房时,她总忍不住驻足几秒。
这房子一直没住进人。
她甚至贴着门上的猫眼往里窥视,十足的变态架势,但里头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只得作罢。
径自下楼时,她一边摇头一边自嘲——
祁纫夏啊祁纫夏,你到底想看到什么呢?
答案藏着,她不敢说出来。
--------------------
====================
祁纫夏生日的前三天,她的某张银行卡收到了一笔十万元的转账。
汇款人,祁建洲。
这是祁纫夏每年生日前夕的固定节目,也是祁建洲展示他为数不多的良知的时刻。
小时候,这些钱都是李素兰帮忙收着,为此专门开了一张银行卡;等到祁纫夏年满十八岁,李素兰向她告知实情,同时把银行卡交给了她。
起初,祁纫夏并不愿意接受这笔钱。
所谓“拿人的手软”,收下这笔钱,无疑是把自己相当一部分的尊严拱手相让,由着施舍之人随心践踏。
但李素兰却劝她,今后日子还有那么长,指不定有急需用钱的时候,倒不妨暂时存着,等到祁纫夏将来有了自己的存款,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如此,祁纫夏才勉强留了这张卡。
不过祁建洲这回打的钱,远远超出了之前的任何一次。
事出反常,祁纫夏当即给祁建洲打了电话。
电话响到最后一秒才被接起,祁建洲不快的声音传来:“你打电话就不能挑个时候?我这会儿很忙,没工夫和你吵架。”
祁纫夏不悦地皱了眉,语速飞快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刚刚我收到一笔十万的转账,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转这么多钱?”
祁建洲语气平平:“每年你生日,我都会转一笔钱给你,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掐指算算,你快要大学毕业了,马上就能自己养活自己,所以这十万,是我给你的最后一笔钱。”
“对于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祁纫夏一哂。
“仁义”二字从祁建洲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不比树上的麻雀高多少,甚至还不及后者动听。
“知道了。”她撂下一句话,电话挂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