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僵持许久,谈钧已经难掩自己的不耐烦。
“你也知道,小铮是我的亲弟弟,”他盯着祁纫夏,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们成长在同样的环境,接受同样的教育,你凭什么觉得,我们的三观会有什么不同?”
“如果你认为我瞧不起你,难道小铮就会瞧得起你?”
祁纫夏面色惨白,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我本来以为祁小姐是个识趣的人,和你说话应当不会太费劲,现在看来,还是必须和你说明白。”
谈钧终于站起身,缓缓几步走近,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从高处俯视她,“你和小铮,已经分手了。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通通都和你无关。”
祁纫夏愕然抬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荒唐……”她喃喃说着,“凭什么由你来和我说这个?我不接受!”
谈钧无谓地耸耸肩,“话我已经带到,接不接受随你。不过按照我对小铮的了解,他下定决心的事情,是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改变的。祁小姐,我劝你好自为之。”
转身离开之前,谈钧撂下最后一句话;“看你可怜,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小铮早就开始相亲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死缠烂打能有什么好结果吧?”
离开时,他甚至没有顺手关门,仿佛心中笃定,祁纫夏在这里不会再待多久。
电梯开关门的声音隐隐传来。
这一层,终于只剩下祁纫夏一个人。
她颓然倚靠在墙上,耳边徒留一片震响,脚下瘫软,整个人如置梦中。
假期之前,她还在享受热恋期的甜蜜和温存,就在短短几天之后,谈钧告诉她,谈铮要和她分手。
眼前雪花似的闪烁着青黑。
今天若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相信这种连篇的鬼话,偏偏,来给她下最后通牒的,是谈铮的亲哥哥。
祁纫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谈铮家的。
还是上午天光最好的时候,天空中浓云稠密,昏沉压顶,似穹顶将倾。
祁纫夏一步一步走出小区,头痛欲裂。
满眼的迷茫和凄然里,她决定再做最后一次尝试。
电话打给谈铮,当然还是无人接听;但是打给凌森的那个,在响了六七声之后,竟然通了。
“请问是凌助理吗?”祁纫夏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问,“我一直联系不上谈铮,他是不是还在出差?你能让他和我说句话吗?”
凌森沉默了很久,久到几乎要让祁纫夏以为,这个电话只是误触接通。
“……祁小姐,”凌森的语气里,带着绝非平时会有的难以启齿,“谈总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未来有留学的需要,可以和我说,我会帮忙联系安排的。”
树荫之下,鸟鸣清脆,一片青黄的阔叶打着旋徐徐坠落下来,连同凌森话语的末字,给她这几天的无助等待,判了死刑。
回到寝室时,徐今遥不在。
祁纫夏呆呆地放下手机,连风扇也没有开,踉踉跄跄地爬上了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