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阙是岁秋峰的人,他们那边有多少厉害的符修,他一清二楚,于是便趁着空闲时间,给连慕讲讲岁秋峰的情况。
闻昀是好战修士,对切磋十分感兴趣,但宗门里稍微强一点的都被他宣战过了,他打法暴力而且不留手,一拳砸中直接让别人吐血三升,伤害过大,也没几个人想和他交手。
所以他只能蹭个边场,看别人打架过过眼瘾,于是在寒来峰和岁秋峰来回跑,吃饭也要跟着一起。
连慕这一个月白天和别人切磋,晚上去引香峰和姬明月研究炼丹,生活过得很充实,完全没心思管其他事情。
这天,寒来峰的人照例被带到岁秋峰和符修比试。
符修里能打的也有很多,不过还是因为自身武器的限制,稍逊剑修一等,有些符修甚至还没用灵力把符搓燃,剑修已经拔剑解决掉了。
有几个嘴贱的剑修弟子嘲讽岁秋峰的符修,说他们学画符的,一辈子也就打打结界画画阵,真干起架来就像纸老虎,外强中干。
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岁秋峰的符修,符修和剑修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自那以后,整个岁秋峰比试场仿佛什么不正经的武馆,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斗的身影,而且一天比一天激烈。
然而这正是那几个嘴贱剑修想看到的,这些天他们打了个爽,越打越起劲。
连慕没能幸免,也被卷入了这场混战,自从到了岁秋峰,来找她切磋的都不是剑修了,而是一群一群上的符修。
对此她没什么特别感受,就是有点烦,因为符修是会瞬移的,像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擅长消磨耐心。
连慕头一次解了慕容邑,她平时和慕容邑交手也是这样变着花样躲来躲去,她觉得慕容邑忍着没有卸了她的腿实在太仁慈了。
至少她,每次都想直接打断对面符修的手脚,让对方再也不能像苍蝇一样移来移去。
连慕解决完最后一个宣战的符修,坐在一边休息,吞了几颗补灵丹,目光扫过比试场和高空,看见天上有几只银鸢朝这边飞来。
闻昀看完比试,在她旁边坐下:“许衔星回来了。”
连慕仔细一看,银鸢上果然有一个长袖靛蓝袍的身影,带着几个器师,落地后便与其他协助器师交接。
正是许衔星。
他太过显眼,一下子便吸引不少人的注意,立马有一个剑修凑到许衔星身边,跟在他身后。
闻昀随手扯了一根草,衔在嘴边,打量了一会儿,随后问:“为什么他身边总有人跟着?”
之前是百里阙,百里阙不在,又换了个剑修。
连慕:“因为器师柔弱,需要有人随时贴身保护,百里阙也是受了尊长的命令,在宗门里才会时刻在他左右。”
还有一个原因,许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一点委屈,被人欺负了,身边总要一个人替他出头。
“当器师就是好啊。”闻昀感慨道,“这么多人关心。”
连慕瞥他一眼:“难道你没人关心?”
闻昀忽然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我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等着别人来保护,不如自己强大起来。我娘从小就教我,只有实力才能让别人闭嘴屈服。”
连慕非常赞同,上辈子她家里人也是这样教她的。她拍了拍闻昀:“不愧是我的朋友。”
“连慕!”
许衔星已经发现他们了,朝这边走来。
“我累死了,刚回宗门就被抓来当协助器师,让我坐坐。”许衔星裹着一身狐裘,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连慕闻到他身上的荷香,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了?”
其他器师半个月前就回宗门了,许衔星大概是唯一一个拖了这么久才回来的器师。
闻昀和许衔星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尴尬了,他道:“我们还以为你打算留在青玄宗了。”
“嗯……我是被迫的。”许衔星说,“我准备回来那天,青玄宗忽然遇二阶魔兽袭击,青玄宗怀疑有人故意在他们那儿闹事,就把所有人都扣留下来了。”
实际上,谁都心知肚明,像青玄宗那种天才遍地走的地方,根本不会出现魔兽袭击,哪怕是一阶魔兽,也无法突破青玄宗的结界。
他们只是想把归仙宗的首席器师扣留下来,试图打探一些消息而已。
许衔星就这样被扣留了一个月,但青玄宗的人撬不开他的嘴,于是只能卡在最后期限,把许衔星给放了。
不过青玄宗大意了,这回他们不仅没得到归仙宗的消息,反而让许衔星有机会套了青玄宗人的话。
“我打听到了他们首席剑修的身世。”许衔星笑嘻嘻说,“没想到青玄宗藏得还挺多,对外宣称他们首席剑修是二长老的亲戚,其实根本不是。”
连慕:“……一个月,就打听了这个?”
知道别人的身世有什么用,一般不都是先扒别人的弱点吗?
闻昀爱听这种消息:“青玄宗的首席剑修……是不是叫应游?我听说过他。”
连慕不感兴趣,挪到一边继续吃丹药,但他们俩说话声太大,还是会被她听见一点。
“我可算知道了,原来他们首席剑修根本不是什么仙门传承子弟,而是青玄宗二长老捡来的,和陆家的那个剑修身份差不多,都是凡人所生。”
“一捡就捡个天灵根?青玄宗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他们有寻珠仪,找个天灵根也不是难事,但最关键的是……”
许衔星和闻昀直接不计前嫌地开始畅谈别人的八卦,连慕休息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