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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的命交给你了(第1页)

马志文毕业于美术学校,但音体美这样的教师在学校不是很吃香,所以参加工作后便改了行,教起了数学。他平时还算勤快,而且工作上认真、执着,再加上为人谦逊的态度,很快便在同行中有了些名气。在担任班主任工作期间,他的认真和执着更是让他所带的班级在全校中声名鹤起,连续被评为“三好集体”、“文明班级”,这也让他在同行中的名气渐渐大了起来。他有一个不错的家庭背景,父亲经营着一家化工厂,是乡里的纳税大户,而且他父亲还是区政协委员,这些都为马志文的日后社会关系网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在原教务主任离任后,村书记找到了沈定邦,让他提拔一下马志文,沈定邦也正有此意,于是开了个班子会,那时的班子只有一个校长两个主任,而高斜阳的意见则是沈定邦下决心的关键。沈定邦提议后,便看着高斜阳,示意他表个态,那时的马志文在高斜阳的眼里绝对是个“拼命三郎”似的工作狂,他给了四个字的评语:孺子可教。沈定邦马上召集了教代会,宣布了任命结果,在没有任何异议的情况下,马志文走马上任,开始了他的官场生涯。

起初,马志文和他当教师时没什么两样,为人谦逊,态度和蔼,尤其是对沈定邦做到了言听计从,对高斜阳也是尊重有加,凡事都会事前请示,事后汇报。这让沈定邦和高斜阳非常满意,只道是选对了人。高斜阳和马志文间的隔阂是从杜若岚的出现才开始的,到了任静进了德育处时变得尖锐起来。先是高斜阳在全校教师会上严格了办公纪律,随后就是杜若岚从德育处往外撵人,这让马志文心中大为不快,尤其是杜若岚与高斜阳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更是让他全身的不自在,于是便有了酒后挨打的事。

杜若岚走后,任静进了德育处,马志文再次成了德育处的常客,而且对任静形影不离,搞得高斜阳有苦无处诉,终于有一天他和马志文的矛盾公开化了。

任静当时已经是少先队辅导员了,又兼任着四五年级的音乐课,高斜阳在批阅爱国主义读书征文时,现了一篇文章只写了名字,没写班级和指导老师。他问任静:“这个学生是那个班的?”任静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高斜阳半开玩笑地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言外之意是说你是辅导员,又任四五年级课,认识的学生肯定要多些,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这句话却偏偏让一直守在任静身边,无聊地玩着手机的马志文有些不吃味儿了,他挌下道:“她怎么就得知道呢?”高斜阳一愣,马上解释道:“我觉得她任课的班级较多……”话没说完就被马志文打断了:“她教二三百学生呢,难道就都得认的?”

一旁的张志国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过来笑着对马志文说:“怎么了马主任?早晨坐公交给司机小费了吧?”“去一边去。”马志文推了他一下,这时高斜阳已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了,他把那篇文扔给了任静:“去,上四楼,把这个学生的班级和指导教师搞清楚。”任静抓起文章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德育处,马志文也跟着追了出去。高斜阳呼吸了一口长气,张志国自言自语道:“莫非两个人有事?”高斜阳不屑地说道:“那倒未必,任静是有老公的,不过是马大主任的关心有点儿过了头。”张志国笑着没说话。

约一节课的时间,任静才回到德育处,两眼通红,把文递给了高斜阳:“封面上都写好了。”高斜阳接过文来扔到了桌子上,对任静说:“如果你觉得委屈就去教务处吧。”任静坐在椅子上,伏下头啜泣起来。

最终任静没有离开德育处,马志文也一如既往地往德育处跑,只不过他和高斜阳之间总是那种面和心离的,让人有些不自在。

新学年开始,艾锦云来到了大洼地,又过了一年,马志文去了乡教办,从此疏远了和任静的来往,用张志国的话说,马志文的官途渴望似乎可以淹灭一切,包括他曾经追求的感情。这次教办精简机构,给他两条路,一是重回大洼地;二是听老爹的安排去政府机关,可马志文却选择了第三条路:去新建的“北八小”当校长,而且选定高斜阳做助手。当然高斜阳没有答应,他估计教办也不会答应。

天蒙蒙亮的时候,高斜阳睡着了,一直睡到日上三杆。他被窗外的阳光照得睡眼惺忪,猛地意识到今天迟到了,他抓过手机按了半天,屏幕也没亮,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他急忙起床,胡乱洗漱了一番,跨上他的8o座骑飞奔去了学校。

沈定邦正领着班子成员从体育组出来,(体育组是不在教学楼的,因为器械的原因,它设置在了离操场很近的一个平房里)见高斜阳急驰而至,忙冲挥手:“快去多媒体教室,小艾那都忙不过来了。”高斜阳答应一声,停好车便向三楼跑去。

他从后门悄悄进去,讲台上,王晓敏正说着课。他在靠近后门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艾锦云就在他同排靠里面的座位上,他探着身子向艾锦云望了望,艾锦云也正巧看向他,高斜阳忙点了下头表示歉意,艾锦云却丝毫没有反应地把头转了过去。王晓敏是最后一个说课的,她说完以后,艾锦云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提了些要求,整个活动就算结束了。

高斜阳跟在艾锦云的后面一同进了教务处,没等艾锦云开口,他抢先解释道:“昨晚马志文约我一起去看韩文清,完事后非要吃烧烤,结果很晚才回家,这一觉就睡到了十点多,真是不好意思!”艾锦云一边喝着水一边似是无心地听着,等高斜阳停顿了一下后,她突然问:“马志文为什么要找你一起去看韩文清?”高斜阳见艾锦云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急忙上前一步靠近了她并解释道:“我不是韩文清的同学嘛!”艾锦云见高斜阳的身子向自己越靠越近,便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沈校说今天上午就到这,老师们可以回家休息了,开学时再来。”说着拉开门,高斜阳看着她悻悻地走出了教务处。

下午,高斜阳给艾锦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里,可不可以聊聊。艾锦云回信说去了老家,有事开学再说。心绪不宁的高斜阳此时想起了杜若岚,他给杜若岚打了个电话,约她到了时尚街。

时尚街的三楼是个电玩城,以前每逢双休日,高斜阳都要约杜若岚出来疯一把,自从杜若岚走了以后,他便也少来这个地方了,倒不是兴趣变了,而是找不到玩伴。杜若岚见他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累着了?”高斜阳苦笑一下,说:“你走了,我省心着呢!”杜若岚二话没说,转过身就走,高斜阳一把抓住了她:“身为人母了,还那么大脾气,不怕影响下一代啊!”杜若岚回过头看着他:“你约我来的,要是玩虚的我可没功夫陪。”高斜阳叹了口气,拉着杜若岚上了三楼,他们来到《死亡鬼屋》前,熟练地拿起了枪,互相对视着笑了笑,杜若岚说道:“老规矩。”高斜阳点点头。屏幕上立时出现了一具僵尸向杜若岚扑去,高斜阳举枪瞄准,“砰”地一声,僵尸脑袋开花,鲜血迸溅。杜若岚冲他一挑拇指:“好枪法。”“那是。”高斜阳得意地说,“我可不愿看着你喋血街头,否则我也要自身难保了!”杜若岚笑得脸若桃花,嘴里说着:“少贫。”手里的枪也响了,随着枪声,又一个僵尸倒地,高斜阳笑道:“我的命交给你了,认真点!”杜若岚不服气地回了一句:“哪一局不是我们一起死的。”不知为什么,高斜阳这会儿却想起了艾锦云,似有所悟地自言自语道:“不能同生,但愿同死,也是一种境界啊!”“他们来啦!”随着杜若岚一声大喊,一大波僵尸出现在屏幕上,向着他们涌来,两个人的枪几乎同时打响了,高斜阳负责消灭扑向杜若岚的僵尸,杜若岚则负责消灭扑向高斜阳的僵尸,这就是杜若岚说的“老规矩”。而此刻高斜阳多么希望和他共同作战的是艾锦云啊,就在他一走神的瞬间,杜若岚被一个僵尸挠了一把,生命值迅降低了好多,她大叫着:“斜阳你怎么了,我快死了……”高斜阳被她叫声惊醒过来,立即瞄准射击,僵尸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迸满了屏幕。杜若岚放下枪,对高斜阳说:“今天你心不在焉,保护不了我,改天再打吧。”高斜阳对准一个僵尸狠狠地扣动了板机,然后把枪挂在枪架上,随着杜若岚去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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