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悟有多么不受欢迎了。
他的出生,打破了咒术界的全部格局。因此从他拥有六眼一事流出去——从他出生第一天起——就躲不过明里暗里的毒手。
我作为姐姐,也不可能避开。
但那次在罗马,并不是他遇到暗杀,从这点来说,值得庆幸。
我被安排进了一间空屋住,整个晚上都没能睡着。和最近几日不同,我也没坐住,没躺下,连衣服都没脱,单纯在房间里踱步,又站在窗前看着下方花园。
静谧月色照亮红蕊,我走到阳台上,听见挥剑声。
山本武连我的注视都没发觉,只一心沉浸在简单的重复动作中,直到柴犬叫了起来。
我躲到了墙壁后,他笑了两声:“睡不着可以下来。”
我重新走了出去,按住阳台边,翻身往下跃。他大惊失色,几步上前,将我抱住,稳稳落地。
“你干嘛?”我朝他大叫,瞪大了眼睛。
在离家去留学前,我说话的声音有时会大到无法无天的程度。
“多危险啊!”他边笑边说,将我放下:“女孩子可别做这些。”
我不喜欢有人告诉我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第一次听到「女孩不可以怎样」,心里烦躁。拾起地上的剑,直接给了他一下。
他躲闪开了,随后哈哈大笑。此前我以为自己已习得精进剑术,那晚才发觉世上不仅如此。
家里对我的训练是严苛,但五条家毕竟是咒术师,并不推崇全靠着蛮力。
家里人总说我们和一夜之间兴盛的禅院家间不同,又与过重术而忽略体能的阴阳师出身的加茂家有别,五条家才是处在均衡点的那个。
以前我是相信的,后来发现其他家也以同样的口气吹捧自己,就不再信了。
总之,我从山本武那儿学到不少。狱寺隼人也来了,他看上去格外忧郁,却用强烈的火焰作为武器。
他们说安插在密鲁什么里面的间谍已传来消息,明日就动手,直捣对方的基地。
像是过家家的游戏,第二日启程时,我好说歹说,依旧没有得到车里的一个位置。但趁着他们装备时,我还是潜进了一辆车的后备箱里,驶往敌方的基地。
在日记里,我并没有详细地描述后来的事,只简短写了:“我回到了过去。”
比之先前,字迹更为潦草,几乎看不清。
22
读到这里,我依旧没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小月小姐!”春忽然冲进了库房的门。
我把春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是她的嗓门不小,总能让我从缓慢到要停滞的时间里走出来,让我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