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静静地望着青年的脸庞。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很古怪,因为心里生出了巨大的疑惑。
“你是谁啊?”我第三次问:“你到底是谁?”
“哈哈,”青年笑得弯起眼睛,对我说,“就算我没了六眼,也会赢。就算你没了我,你也会赢。不是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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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油杰的手里拿到钥匙后的那天,我在车站附近徘徊了一阵。
我和他是在接近黄昏时告别的。
他不大好意思地对我说,因为会暴露他的所在位置。所以不能请我去他住的地方吃晚饭。
不是不信任我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肯定会把位置告诉悟。他已不想听到他在耳旁吵来吵去了。
“可是悟很怀念那三年。”我说:“我知道他会偷偷翻相册。”
夏油杰好似听到了有趣的事。
“我回去后给你寄一份。”我说:“附赠你一张他在五山送火那天把「大」点成「犬」字的照片。”
“我看过类似的新闻。”夏油杰笑说:“不用麻烦,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见到你很高兴,望月小姐。”
我拿着钥匙,要回异能特务科安排的宿舍,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夏油杰告诉我的那个储物柜附近。
偷看不是个好习惯。
家入硝子把钥匙给他,是想让他把神明取出来,让神看到他的作为,还是想让他将神明销毁呢?
不能说我不好奇悟在里面放了什么,可这毕竟是属于他们三人的秘密。
钥匙在我这儿放了一段时间,在悟离家出走时,我才拜托春替我看看。
她预计早上过去,下午回来。
到了以后,她打了我的电话,向我实时汇报。
“这个钥匙好难开啊。”春说出小小地抱怨,又问:“小姐,真的不用把里面的东西拿回来吗?”
“嗯。”
“好吧,啊,开了。”
我好像听到了柜子被打开的「咔擦」声,听筒那头随即传来春吐露出的疑问词,带着茫然与不解。
我的心也提了起来。不是没想过,好的话是泳装女郎写真,坏的话是封印了咒灵的罐子吧。
“这是什么啊?”春说:“剪刀?”
一把理发用的锯齿剪刀,一个黄色的金平糖袋子。
这就是储物柜里全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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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房中烛火摇曳,我转向费奥多尔:“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吗?”
他的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子里,紧紧靠着燃烧的炉子,令人心静的梅香气味压过了他散发着的病恹气息。
“也就是说,在这个白兰向善了的时间线,改变世界是不可能的了。”他悠然说道。
“是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