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
韩锋又喜又惊,从小爱看武侠小说的他,对这玩意可太熟悉了。
他运起望气术,果然看见,被一团阴气托起的木棍中,有一道极细极韧的气线,突出棍尖,悬而不绝。
这就是沈东阳的剑气。
气出于剑,谓之剑芒。
而沈东阳所练的,还是极为罕见的无色剑芒,更是难能可贵。
“好眼力!”
沈东阳高声赞道,言罢甩手将棍子向地上一掷。
只听“铎”地一声,棍尖插入青砖之中,棍尾兀自乱颤。
韩锋悄悄吞了口唾沫,现自己似乎估算有误。
这沈东阳强的离谱!
这一手甩剑功夫,三丈之内,自己根本躲闪不及。
幸好他为了展示实力,反而暴露了底牌。
沈东阳虽然装的神色若定,但韩锋通过望气术,已经现他阴气运转有些不稳。
现在这般,也就是他的极限了!
沈东阳的幽魂,飘然立于木棍之上,开口道:
“韩小友有所不知,我沈家出身南朝,世代以击剑搏杀为业,我十二岁仗剑杀人,十六岁横行江左,运河两岸,小有威名。”
难怪。
韩锋恍然,他还以为大乾朝的官员都是这样武德充沛。
沈东阳继续道:“某日,我在江淮之地泛舟,偶遇一人,他问我自出生以来,杀了多少人?我告诉他连老带幼,一共七十七人。他笑了笑,说自己一天之内,便能杀尽十万人。韩小友,你信不信他?”
韩锋思索片刻,答道:“将军以甲士为兵,十万也是朝夕之间。”
“不错。”
沈东阳点了点头,“可惜当年的我太笨,心中只有江湖上的浮云虚名,一听他如此吹嘘,便强要与他比剑。”
“他答应了?”
“不仅答应,而且轻易取胜。”
韩锋略有些惊讶,他穿越这么长时间,并非没有见过武者。
相反,他自己都修炼着《仲景炼体术》,算是半个江湖中人。
街上的泼皮,押镖的达官,各门各派的弟子,韩锋也见了不少。
一个个与沈东阳相比,不能说旗鼓相当吧,至少也是差之千里。
韩锋见过的练武之人,就没一个能使剑芒的!
这样的高手,会被一位军官击败?
“他剑法神?”
“稀松平常,不过是战阵之技。”
“那……”韩锋更疑惑了。
沈东阳叹息一声:“当时我们对峙舟中,当他举起佩剑的一刻,我突然感觉,周围的浩瀚大湖,瞬间化作一片血海;起伏的沙洲岛屿,全都变成座座尸山。芦苇上挂满内脏,飞鸟口中叼着髑髅。我双腿颤,几乎站不住身形,自然被他一招击败。”
韩锋立即明白,看来这个世界不仅有皇气,还有沙场战阵之气。
难怪在江湖之上,还能有颐指气使的朝廷存在。
“他安慰我说,杀人害命,不过匹夫之勇,只有平定天下,才是大丈夫所为。”
“我自出江湖,未尝一败,此刻输的糊里糊涂,哪有心情听他讲大道理?那人弃舟北上,我就日夜缀在他身后,从江淮追到雒京,想和他再次决战。”
“谁曾想,他刚到京城,就被打入死牢,三天之后,便在北市问斩。从头到尾,我再没和他说上一句。”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征南大将薛叔臣,扫石滩一战,大乾朝十万精锐,尽数葬送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