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常随低声提醒:“这雪花骢可是昭阳公主的心头肉。”
顾长晏并不解释,只不悦地望了那常随一眼,他立即噤声,缩着脖子,麻溜下去执行。
不过片刻返回,向着顾长晏回禀:“小人的确从马腹之中找到了还未消化的红色浆果,还有几种灌木枝叶。”
顾长晏立即不假思索:“传本督命令,剩下几队跟随本督前往猎场禁区!”
宛如野火蔓延,滚雷阵阵,御林军手持火把,策马疾驰,瞬间消失在眼前。
顾长晏也调转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温酒一眼。
冷冷掀唇:“你最好祈祷贵妃娘娘相安无事,否则……”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然后绝尘而去。
温酒心知肚明,误导御林军的营救,她吃罪不起。若非有前世记忆,凭借这一点现,她绝对不敢铤而走险。
御林军瞬间便散了干净。
大家都在等,等杨贵妃的消息。
帐篷里亮着灯。
营地里燃着篝火。
众人围坐在一起窃窃议论。
议论今日温家姐妹二人的故事,议论杨贵妃的行踪,议论温酒胆大包天地出风头。
一直到月上中天。
一骑绝尘,径直向着营地而来。
来人一声长“吁”,翻身下马,大家全都瞧得分明,正是当今长安唯一的公主昭阳。
皇帝膝下原本有一儿一女,太子殿下乃是皇后娘娘嫡出,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可惜在十几年前遭遇刺客追杀,自此生死未卜,杳无音讯。
而这位千娇百宠的昭阳公主则是贵妃娘娘所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性情刁钻。
今日听闻杨贵妃出事,她立即跟着睿世子去了西猎场。
她此时返回,莫非已经有了贵妃消息?
众人翘观望,昭阳手提马鞭,双目红肿地径直朝着营地走过来:
“温酒呢?谁是温酒!给本公主出来!”
一身怒气滔滔,杀意腾腾。
众人纷纷指向温酒的帐篷方向。
温酒闻声出来,昭阳风风火火地走到跟前,牙根紧咬:“你就是温酒?”
温酒点头,还未说话,昭阳手里的马鞭就朝着她恶狠狠地甩了过来。
温酒躲避不及,肩上中了一鞭,虽未皮开肉绽,也是疼得钻心。
昭阳不肯罢休,第二鞭子又裹夹着风声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
温酒不躲不避,一把握住鞭梢,冷冷质问:“昭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昭阳挣了挣,未能挣脱,气鼓鼓地瞪着她:“听说是你在顾长晏跟前妖言惑众,所以他才分散了一大半的人手前往禁地!”
温酒坦然点头:“是的。”
“也是你怂恿顾长晏宰杀了我母妃的雪花骢?”
温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为了贵妃娘娘考虑,杀马剖腹这是最快也最准确的验证方式。”
“我呸!”昭阳气恼不已,带着哭腔:“好几人都亲眼目睹我母妃失踪之前出现在西猎场,你妖言惑众,若是我母妃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让我父皇砍你的脑袋!不,抄你全家!”
沈氏闻声赶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立即上前告饶:“公主殿下息怒,是小女不听管教,想出风头,得罪了公主殿下。
您要打要杀或者让小女偿命,都是应当的,可这跟我们御史府没有任何关系啊。”
昭阳公主上下打量沈氏一眼:“你是谁?”
沈氏谄媚道:“臣妇虽是温酒继母,但绝不徇私护短。殿下您放心,我一定替您好好出这口恶气。”
转身抡起胳膊,朝着温酒的脸就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