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晏求情:“皇上息怒,众位大人每天忙于政务,忧国忧民,自然没有更多的心力管教诸位公子。想必他们也是焦头烂额,不得其法。”
众人立即连连颔附和,对顾长晏报以感激之情。
皇帝冷声道:“不习治国策略,不练杀敌卫国的本领,文不成武不就,打个猎都跟软脚虾一般,还惹是生非!如此下去,朕索性废了察举,全都各凭本事,科举入仕。”
顾长晏略一沉吟:“臣倒是有一想法,或许可为皇上与诸位大人排忧解难。”
皇帝沉声:“说!”
“臣有意建立一处卫所,从羽林卫与御林军中挑选出类拔萃的人才,进入卫所之中进行严苛的训练与学习。为我长安培养文武双全,擅于指挥作战的精锐之师。
凡是通过最终考核者,就可以在羽林卫或者军营之中担任一定的官职。
假如众位大人有意,可以将贵公子们送到我的卫所之中,不出两年,就可以脱胎换骨,必然大有作为。”
皇帝不过一琢磨,立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变废为宝啊。
于是颔赞成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与其让他们留在府上惹是生非,不如让顾长晏替你们严加管教。”
大臣心里,立即便炸了。
大家全都恨铁不成钢,巴不得能严师出高徒,但是孩子送到心狠手辣的顾长晏手里,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该不会是想公报私仇?
皇帝撂下话便走,压根不容置疑。
一群大臣气愤填膺。
“如此一来,满朝都是他卫所培养出来的心腹之臣,朝中兵权岂不被他的人逐渐吞噬垄断?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也有人不服:“他这是挟持人质,我们日后岂不要投鼠忌器,拼命巴结于他?否则孩子被针对怎么办?”
“就是啊,这会令他权势越来越大,最终一手遮天!皇上为何这么纵容他?令奸佞当道,肆意妄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很简单,他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你们别忘了,这五年里,人家修筑堤坝,疏导河道,赈灾贪腐,镇压暴乱,制定多少利国之计,安民之策。
三年前西凉一战,西凉围困忠勇侯大军,以此要挟长安退兵纳贡,又是人家单枪匹马闯入西凉包围圈,率领大军反败为胜。
此人战功赫赫,不胜枚举。至于今日之事,你们说人家居心叵测,司马昭之心,可你们就不想想,这何尝不是皇上的意思?”
一番话有理有据,反驳得几位跳脚叫嚣的朝臣哑口无言。
当今太子殿下生死不明,皇上没有子嗣,多少人对皇位虎视眈眈。
皇上提拔与重用宦官顾长晏,赐予滔天权势,就是要利用他制衡这些野心勃勃的人。
将世家子弟送进卫所,无疑将消减顾弦之的势力,也可以避免更多的人卷入这场夺嫡之争。
黄昏。
天鹅湖畔。
太阳西沉,暮色笼罩。
温梨坐在山坡下的草丛里翘以盼,等得几乎灰心丧气。
她今天穿了一袭白衣,水蓝披风,一头乌黑如缎的秀随意披散在羸弱的肩上,被秋风扬起,平添一抹温柔与孤寂之意。
顾弦之垂头丧气地走到她的跟前,想起两人前世里的鱼水之欢,床笫之乐,不由心里一阵悸动。
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大抵就是如此。
恭王府上下都夸温酒明艳大方,妩媚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