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应该感动还是抗议?
一时间心里敲鼓。
幸好,府尹李大人听闻顾长晏来了衙门,立即整顿衣冠,出门相迎。
顾长晏便将树林里刚生的案子据实相告。
让他立即出通告,全城寻找那个手被咬伤的凶手。
就连衙门里的人也必须要盘查。
不过盏茶功夫,京兆尹过来回禀盘查结果:
“督主大人,整个衙门的人已经全都查验过了,没有一人手上有伤。
而且,适才大家也几乎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顾长晏挑眉:“全都查了?确定没有遗漏?”
“全都查了,”京兆尹笃定地道。
“内宅的人呢?”
“内宅里只有下官的几房妻妾,以及丫鬟婆子,唯一的男丁便是下官的老父亲,已经中风瘫痪在床上好几个月了。”
“喔?”顾长晏望一眼温酒,有些惊讶:“此事本督竟然毫不知情,李大人好像从未提起过。”
“些许小事,哪敢惊扰督主大人?”
“令尊与本督也曾有过两面之缘,上次见他还生龙活虎,老当益壮。没想到竟突然卧病在床。还烦请李大人带路,我去探望他老人家一眼。”
“督主大人好意下官心领了。不过屋里一股污秽之气,实在难闻。不敢有辱大人金贵之躯。”
“李大人客气,本督既然已经来了,岂有不去探视之礼?还请头前带路。”
京兆尹推辞不得,亲自带着顾长晏前往内院。
温酒想了想:“我去瞧瞧那个刚刚救回来的姑娘。”
顾长晏点头,温酒向着羽林卫打听了姑娘去处。
女子还是那一身被撕烂的衣裳,并未更换,裹着顾长晏的披风,髻凌乱,双眼无神,蜷缩在角落里,谁也不让接近。
府衙里的婆子拿了干净的衣裙过来,只能无奈地搁在一旁。
温酒入内屏退了所有人。
“你不要怕,你现在是在府衙,这里很安全,没有人敢害你。”
女子木木地抬脸看一眼温酒:“听说,是你救了我,是吗?”
温酒点头:“勉强算是吧,我正好路过。”
女子屈膝,在她面前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我知道你们正在调查这个案子,你想知道什么,就只管问吧。只要能将那人绳之以法,让他得到报应,我就死而无憾了。”
这话令温酒心里一颤,听得出来,这姑娘似乎万念俱灰,已经抱了寻死的心思。
她没有急着问,怕她情绪太过于激动,而是在她跟前席地坐了下来。
真凉。
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心更凉。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要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你没有任何错,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罪恶惩罚自己呢?”
女子抬起朦胧泪眼看一眼温酒,随即又低下了头:“我已经是残破之身,出了这个门,就会有无数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指点唾弃。
我就算是回家,我的父母亲人也只会觉得我丢了他们的脸,我还能怎么办呢?
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唯有以死明志,才能让家人颜面上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