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能被她亲切地称为『苏伯父』的,唯有永安侯苏远洲。
季梁面上并不意外,「你苏伯父前阵子受命调回丹阳,这事儿我知道。算算日子他们一家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你怎麽突然问起这事?」
季楠思莞尔一笑,「女儿晚间还未来得及说起,今日有位公子两次救我脱困,是淮卿。」
「淮卿?」季梁恍然想到了这人是谁,「苏淮卿?」
他高兴地扬起了眉,「当真是那臭小子?他们一家已经到丹阳了?」
季楠思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苏伯父他们一家还未置办宅邸,这会儿宿在丹阳内某间客栈中。」
「宿什麽客栈呐!」季梁拍了拍大腿,「老苏这人也真是!既然到了丹阳,提前联系我不就好了?」
以他们两家的关系,他若是知道苏远洲一家已经抵达丹阳,必定会派人将他们接来国公府好生招待一番。
季楠思:「苏伯父一向不拘小节,也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大概是想等安顿好後再来府中拜访吧。」
前世便是如此,永安侯一家抵达丹阳後并未立马现身,置办好宅邸才姗姗来到国公府。彼时护国公也是如现在这般对着老友一顿数落,直说老友不给他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前世是季梁不知道苏远洲他们已经抵达丹阳,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无动於衷。
「你可知他们下榻的是哪间客栈?」
季楠思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兴许……是悦来客栈。」
季梁大喜,「好好好,为父现在就派人过去问问!」
半个时辰後,国公府的管家带回了好消息,永安侯一家今晚果然宿在悦来客栈,并且打算明日在城中置办宅邸。
季梁原本已经洗漱完毕,听到这个消息後唤来侍从重新更衣。
国公夫人柔声劝道:「夜已经这麽深了,老爷不妨明日再去?」
季梁摆了摆手,「我和老苏上次一别就是三年,今日他不声不响来到丹阳,招呼都不打一个,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我定要亲自去找他讨个说法!」
国公夫人不再拦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傍晚说的那道参东宫的摺子还一字未动吧?
夫君走前,她没忘提醒了一句,「少喝点酒,早点回来。」
「好好好。」季梁敷衍着步出了房门。
……
国公夫人才刚躺下没多久便听见夫君去而复返的脚步声,坐起身睡眼惺忪道:「老爷?可有物件忘了拿?」
季梁凑到床边,「夫人,我听闻老苏想在丹阳置办宅邸,我记得咱家隔壁那座宅子似乎还空着……你看?」
国公夫人有些诧异,「你居然还能想起那座宅子?」
季梁:「我方才遇到了思思,多亏她提了一嘴,不然我也想不起这事。」
国公夫人神思微动:这是思思的意思?
她翻身下床,「你且等等,我去找找那座宅子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