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贺震第一次到他们家提亲,他也没把贺震当自己人看。
谁能想到,自己那么看好的人,结果却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和别的女人定了亲。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原谅。
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就此揭过。
马车很快到了长青镇,因今日是小年,镇上的街道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路上行人个个脸上带着欢喜的笑。贺震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沈知砚家的住处。
不多时,三辆马车停在了用红布装饰的一座大宅前。
到了沈宅门口,顾晋先一步跳下车,说是去找相熟的夫子。秦学仕和卢凌云借口去上茅房,急着跟在顾晋身后进了沈宅。
留下贺震和顾大郎二人。
顾大郎站在沈宅门口,心中感慨万千。他看着眼前豪华的布置和训练有素的仆人,心中对贺震的满意又增添了几分。
相比之下,沈知砚的处境显得更加尴尬。虽然沈知砚娶了知县的女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婚姻背后更多的是利益关系,而非真正的感情。
顾大郎暗自庆幸,顾清漪最终没能嫁给沈知砚。贺震的用心良苦和沈知砚的两次失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顾大郎对贺震的满意与对沈知砚的失望同样强烈。
进了院子,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院子里张灯结彩,布置得极尽奢华,显然是为了迎合知县千金的身份。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容。
顾大郎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宾客都是白楼书院的学生和夫子,还有一些沈知砚的邻居和闻讯而来的富商。这些富商显然是为了借机拉近与知县的关系,才特意前来参加婚礼。
顾大郎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沈知砚这条线,攀上县令的关系罢了。
然而,他也清楚,沈知砚在这场婚姻中,注定要仰人鼻息,生活并不会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就在这时,贺震拍拍顾大郎的肩膀,低声说:“大哥,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我们去看看新郎官吧!”
顾大郎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贺震往前面大厅走去。
大厅内,一身新郎官装扮的沈知砚和盖着红盖头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正站在中央,接受众人的祝福。沈知砚脸上带着笑,但顾大郎却能看出他眼中的一丝勉强。
贺震站在一旁,神色淡然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顾大郎心中暗自佩服贺震的沉稳。他知道,贺震此行并非单纯来喝喜酒,很可能是来看沈知砚笑话的,也可能是来搞事的。
婚礼进行到一半时,贺震突然走上前,对着沈知砚和新娘拱了拱手,淡淡地说:“沈兄,恭喜你。我这次来,是代表我和清漪祝贺你和弟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一句话,成功让本就心情不好的沈知砚变了脸色。
他的脸瞬间苍白起来。
沈知砚显然没料到,贺震会在这个时候提到顾清漪。
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也逐渐变大,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贺震和沈知砚。
贺震却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他继续说:“沈兄,大后天就是我和清漪成亲的日子,到时候欢迎你携带女眷一起来喝喜酒。”
沈知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贺兄,你能来我很高兴。大后日,我定然带着妻子去你家讨杯喜酒喝。”
贺震扬了扬唇,朝沈知砚颔首。自己来此的目的已达到,他也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
见贺震离开,沈知砚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愈发的糟糕。根本没有成为新郎的一丝喜悦。
他站在新娘子身边,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离,试图寻找一丝安慰,但周围的笑声和祝福声却让他感到更加的孤独。贺震的邀请,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他早已破碎的心。
他回想起与顾清漪相见的那两次,那些曾经的美好幻想,却成了他心中始终无法放下的心结。
每看一次身边的新娘,他总会情不自禁地幻想要是顾清漪该多好啊!
婚礼的仪式继续进行,沈知砚却感到越来越难以呼吸。他勉强应付着宾客们的祝福,心却充满了挣扎。他知道自己应该对新娘负责,但内心的情感却让他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
拜完堂后,沈知砚借着敬酒时的醉意,独自来到无人的角落,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但内心的抵触却让他无法释怀。或许,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但此刻的他,却感到无比的迷茫和痛苦。
坐在宾客席上的顾大郎,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沈知砚。他看出了沈知砚的挣扎和痛苦,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作为顾清漪的兄长,他深知沈知砚与妹妹之间其实并没什么,他也想不通沈知砚为何会这样痛苦?
等宾客们逐渐散去,顾大郎走到沈知砚面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沈知砚抬眸,看到来人是顾大郎,连忙敛下眼底的情绪,喊了一声顾兄。
看到顾大郎关切的眼神,沈知砚知道自己真的很失败。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怕是今日所有宾客都看出他心情不好了。
“沈兄,我知道你今天心状态不佳。”
顾大郎开门见山地说:“是贺震的邀请,让你想起了我二妹对吗?”
沈知砚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顾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娶了新娘,但心里却始终忘放不下顾二娘子。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我现在的妻子。”
顾大郎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沈兄,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你和我二妹之间根本没什么。当初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就不该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沈知砚垂下脑袋,声音有些飘忽:“可是,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