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歪进了干涸的水道去,车灯的光在夜色里被压的也不甚明显。
刘家人一路跑着追,本以为追不到时,就听到了大动静。
等到了近前,借着飘出来的车灯亮光看到李光明头上血糊糊的,将脸都糊的看不清本来面貌了。
刘家人大惊失色。
刘老大准备赶紧把人弄出来,刘老爹厉喝:“别碰他,把灯灭掉。”
刘老大手抖,两片嘴都在颤:“爸,不赶紧把人救出来,流血太多死了咋办?”
刘老爹沉着脸:“他好了还得找我们算账,你去救吧。”
刘老大的神色变了变,最终还是选择进驾驶室捣鼓,捣鼓了半天,车灯终于灭了。
黑暗中,老刘家的人面面相觑,浑身都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要是不救,看流了这么多血,应该会没命吧?
而摔进水道里肩头被压着的李光明虽然浑身动弹不得,但意识是清醒的,此时他浑身发凉,心里喊着糟糕,自己恐怕死期将近了。
沉默间刘老爹发话:“把车往沟里推推,弄完就都回去吧,把今天的事烂肚子里。”
人只要一死,谁都不知道李光明为什么半夜喝了酒非要走。
这事也就掩盖过去了。
刘家人干完了手上的活准备往回走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瞬间警惕心大起。
自行车轱辘在不平整的路上很难不发出动静。
这一路骑来,从天亮到天黑,又在不熟的乡间小路上,天黑后在路上连一个人都没碰到,常广涛这个半大小伙子心里都在打鼓。
“姨,咱不会走错路了吧?天都黑透了,晚上咱咋整?”
宋露白心里也在打鼓,可都到这了,总得一探究竟,李光明没事是最好,晚上她厚着脸皮住刘梅娘家去,要是有事,真的出了事,她也不至于后悔。
“我看到前头的桥了,路没走错,快到了。”
此时桥下,刘家男丁们正跟做贼的一样蹲在车体后不敢发出动静。
他们期盼着过路的人速速从桥上离去,完美忽略桥下的异常。
货车虽然被推到桥下,但只要有稍许亮光,只需一眼,就能发现问题。
刘家人只能期盼今夜不算明亮的月色助他们一把。
自行车很快到了桥上,一股汽油味扑鼻而来。
宋露白耸动着鼻子,又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汽油味夹杂着腥味。
“停停停。”
刘家人心内大骇。
“广涛,你看那是啥,这沟里哪来的这种大家伙,还一股汽油味。”
常广涛将车停在一边,摸着桥边下去,然后摸到了冰凉的车身。
“姨,这好像是一辆车。”
宋露白心里一跳。
莫名其妙的咋会有一辆车在这?
车这么金贵少见的东西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躺在这?
“看里头有没有人!”
宋露白也准备溜着边下去,余光瞥见了黑影在沟下移动,吼道:“广涛快上来,底下有人。”
常广涛吓一跳,反应很快连滚带爬的跑了上来。
“姨,底下好像死人了,我手上滑溜溜的。”
常广涛的声音里都是不知所措。
宋露白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