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默被拖拽着按在沙发上,犹如一只任人摆布的鸡仔,一股羞愧感袭来,没给萧正青什麽好脸色,又不知道该怎麽骂他,狠狠咬着牙,在肚子里搜索着词库。
萧正青坐在沙发上,从塑胶袋里掏出两个冰袋,还有一瓶喷雾剂来,又要伸手解开他绑在手腕上的手表。
坐在他对面的萧正青刚伸手接触他的手表,手指轻触到他手腕处的肌肤,应默就被灼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从他的动作中抽回手来,护住手腕,咬牙问道。
「我受伤关你屁事?」
萧正青却对此置若罔闻,没听见似的抓回他的手腕。
应默挣扎着,被萧正青禁锢住的手腕太用力,剧烈的痛楚让他不经意倒吸凉气。
「别闹了,越挣扎越疼,上完药你就去睡觉就好了……」
萧正青低声宽慰着,似乎对他全部骂人的话无动於衷。
应默正诧异着,突如其来的冷意惹得应默不自觉的朝手腕上看,萧正青已然解开他的腕表,露出金属腕表下层叠不穷的疤痕。
他手腕上的伤疤因为接触到空调的冷气,而微微发凉。
萧正青坐在他对面,看到他一手腕刀疤时,神色略有些复杂,房间里隐隐能听见他轻飘飘的叹息。
应默感觉胸口被勒住了,头也跟着头疼不已,没好气地骂道:「你叹什麽气,我又没割你的腕?」
萧正青还是第一次认真看到这些伤疤。
上次应老爷子扯开应默的袖子,他离得很远,看到了这些层层叠叠的伤疤,没觉得那麽吓人。
放在眼前,才发觉这些错综复杂的伤痕裹在应默细弱白皙的手腕上,每一道都十分显眼。
那些刀疤,夹杂着被医生缝合的针线印记,犹如一道道蜈蚣,爬满了他苍白如雪的肌肤,疤痕透着淡淡的粉色,犹如刚落下的伤痕。
第49章我「平庸」的老板
应默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轻飘飘的,仿佛划下一道道伤痕的时候没有半点痛觉,但是落在别人眼中,吓人又恐怖。
萧正青愣怔这几秒,手腕攥着的应默的手又开始挣扎起来,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那张苍白的脸上似乎是因为困倦,十分阴沉,冷漠的眼睛扫视着他,仿佛要对他动手,脸上满是厌烦。
「你还上不上药?」
萧正青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准备给他的手腕喷上喷雾剂。
应默的手腕又细又窄,一只手就能握住,甚至可以将其折断,瓷白的手腕上除了那些伤痕外,就是那块青紫色的伤痕,只有拳头大小,没能爬满他整个肌肤,但是看起来足够唬人。
「是怎麽弄的?打枪吗?」萧正青低声问道。
「关你屁事。」
应默瞪他一眼,就移开目光,不再管他,只任由他为自己上药。
应默脾气太差,几次说的话都要噎死人,萧正青没想搭理他,只是从袋子里掏出冰袋,贴上应默的青紫色伤痕,便听到小声的嘶嘶声。
萧正青没去管他,突然开口问他,「你是从小在国内长大的吧?」
应默被他的话问的一愣,半晌轻应了一下。
「咱俩成长环境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们有钱人的家庭教育是什麽样子的,可是有句俗语我一直从小听到大。」萧正青用冰袋轻轻贴着他受伤的肌肤,轻声说着。
「什麽话?」应默拖长了声音,厌嫌的神情变了变,萎靡困顿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惊奇。
午後的风带着些闷热吹进房间,吹得墙边的窗帘跟着翩翩起舞,窗口留着一条小缝隙,和中央空调吹来的冷风夹杂在一起,少了些滞闷。
车水马龙的声音不绝於耳,证明他们仍旧处於都市,只是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冷风机里传来的嗡鸣声,以及座钟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
难得见应默有这种忍不住想要追问的神情,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待在这样的场景里,萧正青不自觉地就吐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应默瓷白的肌肤被冰袋冰的白里透着青,挣扎着想要动弹。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萧正青一边拉扯着他的手腕,担心他往後躲,一边用手指避开他手腕上的一大片刀疤,「这句俗语,是我爸妈一直对我和我妹讲到大的,听起来似乎有点过於古板,但是从老人嘴里传下来的东西,总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年纪轻轻,有大好前途,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在法国研习西点了,参加不少奖项,奖学金拿到手软,追我的女孩要在後面大排长队,你总是拘泥於国内,其实人生还有很多精彩的地方,你还没去过……」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应默冷哼一声,似乎难以忍受他絮絮叨叨的话语。
他有心和人敞开心扉,只不过颇似对牛弹琴,对面的应默没耐心,更没敞开心扉的意思。
握在他手腕里的小臂挣扎着,应默用冰凉的手指掰开他的手指,他伸手的瞬间没有夺过冰袋,任由冰袋砸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应默把手腕拿回来,那双亮闪闪的眼睛里透着些阴鸷,吐出的话语反倒是阴阳怪气的。
「萧大厨心灵鸡汤读的不错啊?如果你以後实在做不了大厨,不妨考虑一下做个小学班主任,去那儿当人生讲师,那些家长肯定争着抢着给你送锦旗,到时候连门槛都踏破了,也许会能混个国家二级教师也未尝不可,这样也能弘扬你伟大的思想品德了不是?我不用你的说教,如果你实在无聊就用自己的酒把自己灌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