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才冲着许烈招了招手。
许烈上前,有些忐忑。
一旁的许贵好奇,本想跟上去听听,却见许福荣冲着他一瞪眼,挥手喝道:
“大人谈事,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出去出去!”
于是许贵只能灰溜溜的转身出去,心中兀自愤愤不平:
“都十六了,还说我是小孩子!”
“没记错的话,您在这个岁数都有我爹了!”
。
“来,给爷爷说说潼关的战事。”
许三才开口了,说的却不是许烈的婚事。
他此刻最有兴趣的就是这件事情,至于许烈的婚事,根本就不用谈。
他是许家的老太爷,既然打定主意让许烈挣脱这个时代的枷锁自由恋爱,那这件事就不容置疑。
即使所有人都反对,那也没用!
许烈冲着许三才躬身行礼,这才开口说道:
“潼关地势险要,乃我大炎国的南大门,潼关若破,无险可守,南魏必将一路北上。
此次南魏骤然兵,我大炎仓促应战,自然有些手忙脚乱,尤其是钱粮等一应物质的供应尤为吃紧。”
说到这里,许烈的眼神看向了许禄山。
许禄山自然知道这是许烈在询问自己,因为他身处户部,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斟酌着说道:
“这件事情牵涉太多,并非只是钱粮等一应物资那么简单。”
许烈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不懂。
在他看来,前线打仗,后方保证大军的吃喝用度是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怎么此刻到了许禄山的嘴里,就变成了一件牵涉太多的难题。
许三才却是饶有兴趣,他用眼神示意许禄山继续说下去。
于是许禄山接着说道:
“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那就先得说说几位皇子的情况。
太子李承志的外公王崇乃前朝宰相,也就是当朝宰相刘元的老师,门生遍布朝野,可谓羽翼众多,可惜文官居多,军中势力相对薄弱。
二皇子李承庆出自燕妃,其舅赵欢年少从军,三十岁便已声名鹊起,在军中颇有威望,故二皇子一脉在军中的羽翼较为丰满,估计意识到自己势力在文官集团的不足,这些年也加紧了对朝臣的拉拢。
而三皇子李承祝的情况与二皇子相似,当年其外公张陵追随先祖皇帝,屡立奇功,乃大炎国开国十二功臣之一,受封齐国公,麾下旧部多在军方任要职,若论在军方的势力,比二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关键的是这位三皇子自幼聪慧,不仅博闻强记而且敏而好学,在大炎读书人中颇负盛名,皇帝陛下对其尤为赞赏。”
听到这里,许三才八卦之心顿起,插言问道:
“照你这么说,皇帝陛下是不是有意将皇位传于三皇子?”
听到这话,许禄山心脏剧烈跳动,额头有些见汗。
还好今日是在自己家里,否则这些话打死了也不敢乱说。
“也罢,既然老爹感兴趣,那就说给他听听。”
一念即此,他立刻接口说道:
“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当今后宫虽由皇后娘娘主持,但谁都知道陛下最宠爱的乃是三皇子的生母柳妃,爱屋及乌,陛下每次言及三皇子都是赞誉有加,就连这几年的太庙祭祀和他国使团接待都会偶派三皇子主持。
朝中诸臣个个都是人精,察言观色,岂会不明白陛下之意。”
说到这里,许禄山双拳紧握,脸上露出愤慨之色,带着一丝讥讽继续说道:
“太子之位自古便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此乃祖制,这些人投机专营,以博陛下欢心,却不知此举犹如自毁基石,致大炎于危檐之下,更会陷陛下于不义之地。”
话音落下,一旁的许寿长连连顿足,痛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