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宝先是想为玉罗刹斟茶,待瞥见诸非相空荡荡的杯盏,想也不想,茶壶一拐,茶水顺着壶嘴倒进诸非相面前的茶盏。
第二盏才是玉罗刹的茶。
玉罗刹:「……」
玉天宝放下茶壶。
玉罗刹道:「天宝,你手怎麽受了伤?」
玉天宝欢快道:「我和大师去山上挖药草,被树枝划伤的。」
玉罗刹叹气道:「是我不好,来接你接得晚了。」
诸非相似笑非笑,端起茶盏不说话。
玉天宝「唉呀」一声,乐颠颠道:「多亏爹你来得晚,我发现洛阳真是个好地方,人多又热闹,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是爹你得给我点钱,我不能吃大师白食,得给他饭钱和房钱。」
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玉罗刹笑道:「看来大师将你照顾的很好,多谢诸大师。」
可玉天宝不是人质吗?
他目光瞥向诸非相。
诸非相端着茶盏,正和陆小凤王怜花交换眼神,注意到他的打量,抬首微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玉教主不必道谢。」
如果不是知道诸非相在石林洞府做了何事,如何对待他的手下,又是如何在信里大放狂言,玉罗刹或许会忽略对方的满头秀发相信这人是个悲悯天人的和尚。
玉天宝有时机敏,有时却不会看氛围,此刻念念不忘问他爹要钱的事,锲而不舍继续追要:「爹——我就不急着回去烦你了,你多给我些钱。」
玉罗刹心想你现在就很烦人了。
与一开始预想的情况出现差错,玉罗刹心情略微复杂,玉天宝在诸非相手下非但完好无损,甚至吃好穿好,活得很自在。
这与玉罗刹所料想过的情况不同。
诸非相对玉天宝太好了。
但他在玉天宝面前一向是个好父亲,因此微微一笑,应了下来:「好,我给你。你之後也要和诸大师住在一起麽?莫要打扰他。」
玉天宝认真地点头:「不会不会!谢谢爹!」
王怜花默默地看着这父子俩,喝了口茶。
诸非相翘起二郎腿:「小僧有话想说。」其馀四人都看向他,只见赤衣年轻人下巴微仰,毫不犹豫地道:「玉少主打扰到小僧了。」
玉天宝委屈道:「大师!」
玉罗刹道:「可天宝很喜欢大师。」
这话说出来连玉罗刹本人都有些讶异,玉天宝很少对人表示喜爱,交际范围狭窄,但仅凭方才那几件事玉天宝便对诸非相表明出一种难言的喜爱。
诸非相摊开左手手掌。
陆小凤不忍直视,别开脸,过了一会儿又看向玉罗刹。
玉天宝有些呆,玉罗刹心中明了,大约是叫他给一些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