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玉忽觉好惆怅,自他们好了后,还没分开过,做什么事都是一起,荣善衡喜欢陪着她,她也习惯了他的陪伴,再独立的女人被人这么宠着,也会渐渐丧失对独立的兴趣,有人伺候着,能懒懒躺那啥都不做,何乐不为?
可她又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太依赖别人总不是好事。况且,她总觉得,荣善衡在一些事情上,爱掖着藏着,她能常常感受他的爱意,却不能总是窥透他的心理。
“善衡,我想和你平心静气地聊聊。”杨之玉从被窝里坐起身来,蹬掉被子。
“你不困啦?”他也坐直了身子,“想聊什么?”
“我总觉得,你有事老自己消化,也不和我分享,你看,我们都好了……”她掰着手指算。
“两个月零五天。”他脱口。
杨之玉心里暖,他总是细心记着日子,“这时间不算长,但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我这人你也清楚,不喜欢复杂,什么事都第一时间解决,可是对你,我总觉得雾里看花,就算我去了你家,见了你的家庭,了解了你的成长,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说我懂你。”
荣善衡听着,眉心渐渐发皱。
她继续:“你有什么安排,什么计划,很少提前和我说,都是到眼前了才说,还有你对戚美熹的态度,虽然你不在乎,说你们只是朋友,但并不代表她对你没企图了,这次我们单位的‘整风’,齐震点我,貌似和咱俩恋爱有关系,但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可能我现在比较敏感,总忍不住阴谋论。”
外面忽然刮起大风,吹着细沙砾,打到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
荣善衡及时捕捉到刺耳的信息,这个齐震这时候添什么乱,居心叵测,但他按兵不动,也清楚感情问题不像工作那样可以理性处理,所以道歉说:“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之前一个人惯了,总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说。至于戚美熹,等我找机会再和她聊聊,你先避着她点。”
“你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杨之玉眉目严肃起来:“我不是不能扛住戚美熹,而是我觉得她对你依旧不死心,这事得你亲自告诉她,让她对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真有那么严重吗?”
“反正你看着办吧!”杨之玉躺下来,再无心情,说:“还有,不要遇见事情先想着避一避,我发现你特喜欢躲事儿,你回老家怕你弟弟、怕你小姨、怕你爸,回来后又怕戚美熹,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们正面对抗呢?谁怕谁啊!”
她是个急性子,不吐不快,可越吐越生气。
不是要平心静气地聊聊吗?怎么聊成这样了?
荣善衡一头雾水,不管怎样,先道歉吧。
杨之玉发火说你别动不动就道歉,你能不能支棱起来?
荣善衡终于抵挡不住她的唇枪舌剑,回了句:“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打草惊蛇!”
“那不还是怕?”杨之玉气喘呼呼,忽然意识到不对,腾一下起身,再次坐他跟前:“什么打草惊蛇?你要干什么?”
荣善衡捏捏眉心,本来不想让她掺合太多,但自己一着急,说漏了嘴。
索性就着这个机会,和盘托出:“我小姨程瑾,为了让儿子荣子硕上知行附中,找沈涛写的推荐信。”
“啊?她怎么会和沈涛勾搭上!”
“我刚入职那会,程玫为表对我的关心,特地过来‘打点’下领导,那时候沈涛还不是院长,是个副职,见我小姨貌美,厚颜无耻地要了联系方式,后来骚扰了几次,我小姨诉苦,我也警告过沈涛,他否认,就不了了之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我在附中的朋友告诉我,荣子硕的推荐信,其中一封就是沈涛写的。”
“所以你怀疑程玫和沈涛……有染?”虽然难以启齿,但杨之玉还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荣善衡没回答,嘴上只说没那么严重,程玫没有必要乱来,但他会多个心眼观望,所以才不敢当面戳穿程玫,有些气能忍则忍。
“还有,沈涛在出了性丑闻后,学校只是撤销了他领导职务,他依旧是教授,依旧带学生。”他深深叹口气,拉过杨之玉的手把玩,“之玉,我不是怕什么,是准知道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先韬光养晦,做到自保。所以,回到你开始谈的戚美熹,你真的不用太把她当回事儿,你在我这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堵在心里的苦水终于得以发泄,两人同时觉得轻松不少。
杨之玉靠上人家肩膀,认怂了:“你的家事好乱,我还是不要插手。”
荣善衡并不领情,抱起怀,挑着眉瞅她:“谁刚才说要和我一起分担来着?”
杨之玉举起小手手,娇娇道:“荣老师,是我。”
荣善衡冷哼一声,眼底的卧蚕却藏不住笑,下床给自己倒杯温水。
他只穿了一条内裤,走到她面前,仰头饮尽,喝得太猛,水流顺着他下巴弯弯曲曲淌下来,滑过脖子、胸脯和腰腹,钻进内裤里。
劲瘦的线条看着让人眼馋,杨之玉在心里狂扇巴掌,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与人论辩,现在他色诱,自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下意识加紧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