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躁郁症
翁多浑身透湿地回了家,他推开门,差点撞上在玄关处拖地的佣人。
小餐厅里飘来饭香,翁多肚子很配合地搅动着,饿了,今天游泳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在先回房洗澡还是先吃饭中间犹豫了一会儿,如果先洗澡,再下来饭就没有了,如果先吃饭,穿着这身湿漉漉的衣服挺难受,搞不好这一耽误还真的能让自己生病,身体不是这麽糟蹋的。
但他还是选择直接走向小餐厅,随时抓住一个佣人,说,「给我盛碗饭,谢谢。」
浑身透湿很难受,也许会生病,但翁多却还是想要印证着什麽似的走到小餐厅,坐在了翁小冬身边。
他这副落鸡汤的模样确实引来了大家的注目,翁小冬非常嫌弃地将椅子往另一边拖了过去,「翁多,你是不是有病,你去洗澡哇。」
翁多没搭理他,看向韩寅和翁伯华,韩寅只是看一下便收回目光,翁伯华反应不小,他觑眉,说,「没有规矩。」
是吗,就当他是有病,是没有规矩吧,翁多苦涩地笑了笑。
坐在他对面的翁瑞康是对他投入目光最多的,他拿起一个碗盛了几勺排骨汤,站起身放在翁多面前,「快喝点热的。」
排骨汤冒着热气,熏在翁多脸上,有那麽一刻翁多很想哭。
他真的很佩服翁瑞康,在爸爸和父亲面前,永远一副好大哥的样子,但凡只有他们两的情况,翁瑞康从不对他有什麽好话。
何必呢,他什麽都争不过翁瑞康,不,在爸爸眼里,他连争都不配跟翁瑞康争,翁瑞康又何必这麽假惺惺地扮演着好哥哥。
佣人端来了饭,翁多接过来埋头吃着饭,吃的很快,因为很饿身上又很难受,几分钟就囫囵吃完了,他放下筷子,说,「父亲,爸爸,我吃完了。」
吸了吸鼻子离开餐桌,翁瑞康看了一眼,那碗汤翁多一口都没动,依旧冒着淡淡的热气,就像翁多不曾来过。
温热的水包裹住自己,翁多蜷缩在浴缸里,闭眼憋气,脖颈光秃秃的浸泡在水里,鼻尖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是文竹的气味儿,松节油的味道,不好闻,如果对气味敏感的人,闻见他的信息素会有身体上的不适感。
身体娇弱的翁瑞康就总是闻不惯他的信息素,被爸爸训斥了让他少接近翁瑞康後,翁多就戴起了防咬环。
一戴就是很多年,让翁多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味道。
如此难闻,怪不得跟李鹤安的契合率只有41%。
洗完澡翁多坐在房间的飘窗上,雨下的更大了,大雨模糊着他的视线,看不清隔壁,他捧着手机,盯着李鹤安的号码想打不敢打。
最後只是握紧银色的手帕,捂在怀里。
没关系,等他做了手术,他就可以跟李鹤安在一起了,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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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严给他的腺体做了全面的检查,给翁多说了很多万一和最坏的结果:「腺体置换手术我做过很多,但是改变信息素的的手术我第一次做,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保证,可能手术後还会有其他的连我都无法估算的不良反应,严重程度谁也不知道,翁多,这些你都要心里有数。」
「有生命危险吗?」翁多问。
「百分之九十八的安全,」曹严说,「你知道的,医生不可能会说百分百。」
这些翁多能明白,他在答应手术时就已经想好了,有得就有舍,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不管是什麽他都能忍受。
他的忍耐力一向很厉害。
「我不怕。」翁多说,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像是让曹严放心,他笑了笑,「我相信曹医生的技术。」
医患之间彼此信任是能给治疗带来方便的,曹严也轻点头,「我已经在给你们调和契合率,我会尽量让你们的契合率达到我能做到的最高值。」
「好,」这才是翁多最关心的,他问,「最高真的能百分百吗?」
「试验过程中我做到过。」曹严说。
「那就行。」翁多想了想,又问,「那…手术费,很贵吗?」
曹严顿了顿,他认识翁多一年多,在这件事之前他跟翁多的接触就是自家儿子的私教老师,偶尔在家碰到了客气的说上几句话,大多数他因为工作忙是遇不见的。
翁多来应聘私教老师时他了解过翁多的情况,高考是市文科第二名,学习非常优异,经常能拿下全额奖学金,这样学习好的孩子,来当私教的情况下多数是缺钱的。
上回他让司机送翁多回家,知道了翁多的家地址,在英山,那一块儿是什麽区域曹严也清楚,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按理说翁多是不缺钱。
但是翁多问的很小心,曹严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有误,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将自己心里的计划说了出来,「我可以免费为你做手术。」
翁多看着他,聪明的孩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你是需要我做些什麽?」
曹严也不再隐瞒,说,「再精湛的研究都不如实际操作,你是我做这个手术的第一人这事儿你是知道的,需要你配合我做术後观察,包括你後期的生活,我想知道你的身体有哪些问题,这个周期可能会很长,也许半年丶一年,时间具体多长要看我什麽时候找到优化这项手术的方法。」
说白了就是拿翁多当小白鼠,怪不得那天曹严那麽积极把他拉到办公室,生怕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