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跪在最前方的御史贾逢春高呼道:“当今天子圣明,定是陆炳、李芳等人蒙蔽圣听,臣请皇上诛此国贼,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朱厚熜没有直接火,深吸了一口气后对另外几名御史问道:“你们来此也是为了此事?”
“皇上,修道长生本就是虚无缥缈之事,昔年汉武帝宠信方士,导致巫蛊之祸。唐太宗晚年信任天竺妖僧长生不老药之说,糜费国库却反伤其身。”
一名李姓御史跪在朱厚熜面前嚎啕大哭道:
“皇上不顾朝政,居于西苑一意玄修,数年时间都不上朝,前些日子大高玄殿祝融之灾,定是上天出的警示。”
“天子圣明,定是妖道陶仲文蛊惑圣听,臣请皇上诛此妖道,回宫理政!”
听着御史的哭诉,朱厚熜目光越冰冷,只听朱厚熜冷冷地说道:“尔等欲要谏言国事,应该将奏本递交内阁呈于朕案前御览,如今在这宫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皇上不听我等谏言,反以言语挤兑,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臣请皇上反思己过,诛除国贼,裁撤厂卫,以正朝纲。若皇上不允,臣宁愿跪死在这玉熙宫外!”贾逢春梗着脖子慷慨激昂地高呼道
朱厚熜冷漠地说道:“你要跪,那就跪着吧。”
转头对一众生员问道:“你们也是与他们几人一样?”
一名王姓监生也适时呼喊道:“皇上,贾御史、李御史所言甚是,学生等人也请皇上早除国贼,以正朝纲,诛除妖道,回宫理政!”
一众生员听到贾御史以及王姓监生的慷慨陈词,纷纷大声附和。
听着着一众生员的的呼喊,朱厚熜再次感受到何为“清澈的愚蠢”,也明白为何明太祖朱元璋为何下了“生员不许议政”的旨意。
“够了!”
朱厚熜大声呵斥道:“太祖皇帝于明伦堂立下卧碑,其上书道‘果有一切生民利病之事,许当该有司在野贤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当。唯生员不许!’”
“尔等以生员之身,不好好念书却在宫门外哭宫喧闹,眼中可还有太祖皇帝,可还有朕?”
见朱厚熜火,再加上“不敬太祖”的大帽子扣下来,许多生员顿时不再喧闹,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见就要退缩。
这时,王姓监生大声喊道:“皇上,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学生是为天下苍生向皇上谏言,我大明朝如今南倭北虏,旱灾、水灾不断,此时若不能诛除国贼,任由厂卫横行,恐有倾覆之祸!”
“学生自知比不得魏公,却也有心效仿魏公直谏之故事,请皇上明见!”
朱厚熜双目喷火,学魏征?就你们这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如何能与汉唐之时上马杀敌下马治国的文臣做比较?
被气笑了的朱厚熜冷声说道:
“好好好,你说你忠于国事,那朕问你嘉靖二十三年,俺答汗扰边,你可曾上阵杀敌?”
“今年三边总督曾铣击退蒙古骑兵,因粮草不足功亏一篑,你可曾捐银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