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五年,冬月,天降瑞雪,帝都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房屋顶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清湖之上结了薄冰,不再见到水面的涟漪,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到湖面,与薄冰融合在一起,清湖亭顶上铺上一层白色,长廊上也不例外。湖边小筑门外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一身素色长裙,披着雪白狐裘,伸着纤细的手,接下飘落的雪花,偶尔有些许落在她梢,渐渐化成水珠,匿身于秀之中。女子皮肤白皙,容颜如画,眸中闪着点点流光,望着眼前的景色出神。
男子亦是一身白衣,站在女子身边,一只手撑在栏杆上,一只手垂在腿旁。他的脸棱角分明,五官俊美,微微笑眯着眼,勾起绝美的唇,目光落在那只纤细的手上,“别把手给冻坏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她感觉到手所触到的温度,回神,看向旁边的白亦辰,淡淡一句:“王爷,我没那么脆弱。”
“今年的冬天可比去年的冷多了,还是注意点好,万一真冻了手怎么办。”他紧紧握着素浅歌的手,看了湖对面一眼,思索了一会儿,道:“浅歌,今年冬天如此冷,不如你搬到香轩苑去住吧?”
香轩苑。。。。。。这个她很清楚,香轩苑是正妃住处,在小筑对面的院子里,那里整块地儿都属香轩苑。“王爷,不用了。。。。。。”
“等暖和些了你可以再搬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王爷,小筑也不是非常冷,我们都耐得住。”
听了她的话,白亦辰不再说什么,而是唤来梓云,让她在小筑内多放些暖炉,给素浅歌多加些棉被,梓云一一照做。
“浅歌,想不想做正妃?”白亦辰的话让素浅歌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便看向他,“王爷,我身为一介青楼女子,能成为王爷的侧王妃已是天大的荣幸,怎能奢望做正妃,王爷只怕是在开玩笑吧。”
他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你只要说你想不想做正妃,不用担心身份的事。”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想,当然想,那样王府里就不会再有女人比我的地位高了。”“好!”白亦辰陡然说了个“好”字,“既然你敢这样直白地说出来,那么,我也会做到,让你成为我的正妃。”“王爷,皇上那儿你有把握过吗?你娶一位青楼女子出身的女子,必须得到他的同意。”
“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事了,我会解决的,你在小筑耐心等我的消息。”
她看着他,半晌后,问出声:“白亦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放纵?”“我那叫宠你。”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辰王对你着迷了,这个理由行不行?”
“行。”但我不信。
在那之后,白亦辰果然写了奏折让人传给西门钺,上面写着想让素浅歌成为正妃的事,可是几天下来,并没有任何消息,那奏折也没了踪迹。白亦辰每次呈上奏折时,最末尾都会写上关于立正妃的事,但每次都被西门钺忽略了。
正在他打算亲自去觐见西门钺时,府里来了不之客。
“老奴,参见王爷。”程公公对着正座上的白亦辰微微一躬身,脸上堆满了笑,身后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齐齐行礼:“参见王爷!”
白亦辰嘴角抽了抽,看向程公公:“程公公,这是何意?”程公公看了眼身后一个个娇羞地时不时看向白亦辰的女子,对白亦辰说:“辰王爷,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几名乐伎,都是从各地挑选出来的。”
“皇上送本王乐伎干什么?”他微微挑眉。
“王爷府中太过冷清,皇上怕王爷太过无趣,便赏赐了乐伎,往后王爷还可以与侧王妃一起欣赏歌舞。”程公公缓缓说道,
“那,程公公替本王带话,多谢皇上体恤。”白亦辰扫了眼面前的女子,吩咐墨影:“墨影,你把她们带到乐舞苑去。”乐舞苑正是之前娇娇她们住的地方。“是,属下明白。”墨影带着一群对正堂恋恋不舍的女子走向乐舞苑的方向。
程公公道:“老奴就先回宫了,愿王爷早日开枝散叶,为仙逝的长公主与驸马爷传宗接代,这也是皇上的心愿,让长公主和驸马爷在天上也能高兴。”提起长公主和驸马,白亦辰竟无话可说了,摆了摆手,“你回宫吧。”程公公离开王府,白亦辰走出正堂,望着天空,轻叹了口气,往清湖小筑走去。
在小筑外弹琴的素浅歌已经看到墨影带着一群女人往乐舞苑走去,梓云疑惑地看着那些女人,“小姐,她们好像是往乐舞苑去的,是王爷在外面带进来的乐伎?天哪,一下子就五六个。”
清湖那边的女子也都看到看了小筑,不禁感叹,“那边的景色真美,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进去啊?”“那外面有两名女子,有个在弹琴呢,是王爷的宠姬吗?”她们都齐齐看向墨影,墨影看向小筑,淡淡地道:“那是侧王妃。”
“侧王妃啊。。。。。。”她们低声议论,跟在墨影后面往乐舞苑走去,时不时看向小筑那边,素浅歌也在看着她们,只不过隔得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晰。她们刚离开素浅歌的视线内,白亦辰就到小筑了。
他看了一眼远去的那一群人,“浅歌,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乐伎,她们,是皇上赏赐的。我几次上奏皇上要立你为正妃,他都不予理会,我打算明天进宫找皇上说说这事。”她看了他一眼,问:“皇上会同意吗?”
“总有一天会的。”
不一会儿,天上又飘雪了。“这是这个冬天第四次下雪了吧。”素浅歌望着外面,“皇上忽视你的决定,是第几次了?”他有些尴尬,“也是第四次。”
西门钺,你这样做,究竟意欲为何?
御书房外,寒风凛冽,除了风声就是扫雪的声音。书房房门大敞,程公公守在门外,目视前方,不说话也不动。西门钺在书房内看奏折。
莫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后,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参见辰王爷”。西门钺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奏折,看向来人。“这御书房的门都敞开几天了。”西门钺开口就是这句。
他早料到白亦辰会来,白亦辰听了他的话,也不觉得惊奇。“既然皇上这么说,就应该知道臣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