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门外的丫鬟小厮鱼贯而出,在两边排开,中间放上一个火盆。
“停轿——”喜娘大声一喊,轿夫缓缓放下轿子,白亦辰下马,走到轿子旁。喜娘掀开轿帘,笑着说道:“请新娘子下轿。”里面的人儿伸出玉手,白亦辰亲自扶过,她身子一怔,感到这不是喜娘的手也不是梓云的手,而是,白亦辰的手。
“慢点,小心别撞到头了。”白亦辰一手扶住素浅歌,一手放在她头顶,不让她的头撞到轿子。周围的人看到,都感叹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白亦辰将素浅歌迎出轿子后,扶着她往前走,喜娘和梓云跟在另一边。
素浅歌以前一直在想,有一天,风风光光地嫁给那个人。可那些只是空想。他高高在上,在她永远够不到的地方,她只能缄默不言,将自己对他的爱一点点埋葬。
她曾经在忻州听人说过,一个女子,最好的莫过于嫁给自己爱的人,就算他不爱自己,就算受再多的苦,就算最后结局不好,也不会后悔,因为曾爱过。
也有人说过,一个女子,最好的莫过于嫁给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就算过再清贫的日子,也不会抱怨什么,他疼她,她爱他,就够了。
可是,这两者中,素浅歌都不是。她没有如愿嫁给自己爱的人,也没有嫁给与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她嫁的是手握重兵的当朝王爷,并且不知以后将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一切都是未知数,而她就将自己埋在了这未知数中。
经过这么多事,她倒觉得,一个女子,最好的莫过于安然度过此生,即使是在云起寺做尼姑,那也是对人生的一个交代。
到正堂,非常热闹,素浅歌能够感受到西门钺此时就坐在主座上。
“一拜天地——”在这一声高喊中,素浅歌僵硬地朝着天地拜下,久久才回神,她即将成为辰王府,将一切转入正轨。
“二拜高堂——”二人转身面向西门钺。这个人就是她与另外一个男人成亲时的见证人,他会看着她与另外一个男人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夫妻对拜——”这是最后一拜。从此,她素浅歌,与西门钺,再无可能。不,应该说,她素浅歌与西门钺,从来就没可能。
“送入洞房——”最后一声高喊,素浅歌被簇拥着进新房。打开房门,踏进去,她感觉好像又有一扇什么门紧闭了,在心里,轰的一声。
新房里有点儿昏暗,并没有将灯全部点起。
素浅歌静静地坐在床上。想她进王府也有两年了。两年啊,过得真快。
丫鬟、喜娘和梓云都站在房内,和素浅歌一起等白亦辰来,要知道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谁知道新郎喝酒会喝到什么时候呢,外面那么多大臣,光是敬酒就要忙活许久。都认为这次要苦等了。
可没想到,一炷香的时辰后,白亦辰就推门进来了。淡淡的酒味随着风飘入,他微微有些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有点红。他走过去掀了素浅歌的盖头。她两颊擦了胭脂,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显得特别有神。
喜娘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再看看白亦辰已经徒手将盖头揭了,“这。。。。。。”一时无言了。
他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那些打瞌睡的丫鬟如获大赦,赶紧走出去,梓云也打着哈欠跟着走了。喜娘见白亦辰没有按通常的规矩行事,也不再说什么,走出门。
白亦辰将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她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来喝合卺酒吧。”这是第二次与同一个人和合卺酒了。
两人喝完合卺酒。白亦辰看着素浅歌,“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应该饿了吧,待会还要忙呢,你现在先吃点东西吧。”她还在思索他说的“忙”是什么意思,一看到他脸上邪魅的笑,眸中带着如饿狼看到食物时的光,心里便了然,脸微微热。她颔。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她只能挑些糕点之类的食物吃。
他单手撑着头,脸对着素浅歌那边,竟然渐渐地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否睡着了。素浅歌刚吃完,就看见他紧闭着眼,“王爷?”“嗯?”他突然睁眼,看向素浅歌,见她吃完了,便起身,背对她,展开双臂,“给我宽衣。”
“是。”
二人都身着亵衣,才脱鞋到床上,白亦辰一挥袖,房间里点的灯都熄了,整个房间漆黑一片,他轻轻放下了纱帐。
月光倾泻而下,透过窗子照进来,隐隐约约能见纱帐中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房间内只剩男女的喘息声,还有呻吟声。“王爷。。。。。。”素浅歌搂着他的脖子,喘着气,轻轻唤道。他紧紧贴住她,与她结合在一起,“浅歌,叫亦辰。。。。。。”他喘着粗气,嘴角带着满意的笑。
“亦辰。。。。。。”她话音刚落,就被他封住了唇。
二人成亲第二日,必须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这是西门皇朝的规矩,因为白亦辰的生父生母都已不在世,且皇宫中又无太后。
沐浴更衣后,素浅歌和白亦辰出府,梓云和墨影随行。马车已准备好,墨影赶车,梓云坐在一旁,里面则是白亦辰与素浅歌二人。四人一路到宫门。
守门的侍卫看到墨影便认出了此乃辰王爷的轿子,便不阻拦,任其入宫门。
进宫后,马车一路赶往正丰门。正丰门乃皇宫里王侯将相停马车停轿子的地方。几人下马车,立刻有宫女迎了过来,“参见辰王爷、侧王妃,皇上在皇后娘娘宫里候着,几人随奴婢们一同去吧。”
白亦辰颔,带着另外三人和宫女走向凤仪宫。
从正门入。西门钺一身龙袍坐在主座,左边坐着一身杏色宫装,浓眉大眼的阮茹。右边是一身金凤红衣,头戴凤形金步摇的女子,她望着门外渐渐的身影,微微笑着。座下还有一些妃嫔静静地坐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甚是严肃,特别是有了西门钺的存在。
墨影与梓云二人在门外候着。白亦辰携素浅歌入。一身金凤红衣的女子在见到素浅歌的样子后,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眸中满是震惊之色,手紧抓着椅子,瞥了眼西门钺,他一脸淡淡的表情,看着走近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