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施主明白就好,这人生中,怎么也有那么几件事是不可避免的。有人做恶。,就有人行善,有人为尼,就有人只能一辈子身处红尘无法置身事外。多少人受了点心上就说要削为尼,却一直对那似锦红尘念念不忘。施主身上有恩怨的枷锁,就算是佛祖,也不能将其拿下,这一切,都还要看施主自己。”净远师太说完,将案上的木鱼拿到蒲团前,“咚,咚,咚。。。。。。”木鱼声响起,佛堂内不再那么空寂。
素浅歌见她这样,知道自己也该走了,便让水樱随自己一起离开,转身出门时,听到木鱼声中传来净远师太的声音:“有些事,佛祖也无法助你,这一世,你必须靠你自己。”
这一世,你必须靠你自己。。。。。。
她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水樱像是没有听到。
二人走远,佛堂内木鱼声依旧在继续,净远师太安静地打坐在蒲团上,轻烟萦绕,渐渐模糊她面庞。
有些人,能点化别人,能解人心结,就是点化不了自己,亦解不了自己的心结。
水樱对净远师太的话还有点儿不明白,更是惊讶她是不是会天算,竟然能一语道破小姐的事,对于一个初次想见的人,怎会知道这么多,难道是小姐的名声都传到了云起寺,于是净远师太就知晓了小姐的事?
这样的事,谁知道呢。素浅歌倒是没有去想这些,她想的是净远师太所说的话。
在云起寺外守了几个时辰的侍卫按捺不住了,带头的那个走了进去,就看见素浅歌和水樱走来,素浅歌看见他进来,皱起眉:“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们好好在外面守着吗?”
侍卫赶紧退出去,过往的人只是匆匆瞟了一眼,并没有多在意,只当是千金小姐带来护卫来上香。素浅歌虽有着身子,但是才四个月左右,只是行为有些迟缓,十分小心,肚子微微凸出,一般根本就看不出来。
进了马车,素浅歌闭目养神,水樱坐在一旁。
马车在宫门外停了一下,守门的侍卫见是素浅歌的乘坐的马车,立刻放行。
到正丰门搁置马车,素浅歌带着水樱往阮茹的锦如宫去,刚行不久,就碰到了正准备出宫的杨将军,他表情甚是冷漠,素浅歌正准备无视他继续往前走,却被他叫住了。
“辰王妃。”
她停住脚步,看向他,用手绢微微掩住嘴角,“杨将军有何事?”
“臣认为王妃住在这金銮宫,着实不妥。”
“这事杨将军还是跟皇上去说吧,皇上顾念我身怀六甲才将我留在这宫中安心养胎,王府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要我去杨将军家养胎吗?”素浅歌为了不与他纠缠,将这事都推向西门钺。反正也是西门钺让她留在这皇宫的。再说了,若是杨将军能说服皇上,也不必在这儿与素浅歌提起。
“臣想知道王爷在哪儿。”
她眼睛微眯,瞟了眼远去的侍卫的背影,“这事我要是知道,还会待在这里吗?皇上不是派人去找了吗,我一个孕妇,只能坐等消息。”
杨将军听她言之有理,便没有再多问,“告辞。”
素浅歌到锦如宫,见西门钺刚好也走进去,她正好有事要问他。
“皇上。”素浅歌带着水樱走进去,对着刚坐在阮茹旁边的西门钺喊道。他转过头,早听侍卫禀报过素浅歌已经回宫,但还是不免有些欣喜,“你回来了?快坐下吧。”
一句平淡的“你回来了”,让素浅歌想到了很久以前,在忻州的时候,每次西门钺回来,她都会说一句“你回来了”。在王府的时候,每次白亦辰出远门回来,都会说一句“我回来了”。本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话,对于素浅歌来说,却包含着许多感情。
“嗯。”她颔,走到阮茹旁边坐下,刚好西门钺在阮茹的另一边,阮茹看着他们,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怎么说。西门钺对素浅歌有意思,阮茹看得很明白,如今辰王不在,他对素浅歌的爱意毫不掩饰,让她入住宫中金銮宫就很明显地体现了对她的宠爱。虽然她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恩怨,但她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有一段其他人都不知晓的事,或许他们认识得比白亦辰和素浅歌认识得更早,因为他们一直都像是老早就认识了的。
“皇上,都一个月了,亦辰还是没有下落吗?”
“是啊,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大概还是以为那批人是我派去的,就躲避我派出去找他的人,因此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的下落。放心吧,有消息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阮茹也注意到,西门钺对谁都是以“朕”自称,唯独对素浅歌是以“我”自称,那可能是一种习惯,长久以来的习惯。
西门钺毫不避讳在阮茹面前表露对素浅歌的不寻常,他知道阮茹是个聪慧的女子,许多事她都明白。他也知道阮茹是站在素浅歌这边的,他不担心她会害素浅歌,因为阮茹就是这样一个人。虽温柔如水,却有江湖女子的豪情,讲的就是情义。
素浅歌并不觉得西门钺会真的爱自己,他爱的只是权势,他要的只是兵符,她想,他的目的是用这种飘渺的爱从她手里得到兵符。若是以前的钺少爷对她这样,她一定会陷入他的温柔中,但是现在,他是帝王,他爱权势,他要兵符,她是王妃,她为人妻,她怀六甲,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认为,就算西门钺是认真的,她也无法去承受这份爱了,覆水难收,她与他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皇上,已在x州附近现了形似辰王的人,但只是听人提过,还不确定,有待查探。”
御书房内,一名一身黑衣的人单膝跪地,右手执剑,左手五指撑地,低着头,正是西门钺的暗卫。
龙椅上,西门钺睁开眼,“去查探,有消息了再来禀报。”
“是!”
在素浅歌舞云起寺之前,西门钺就有几次打探到了白亦辰的消息,只不过不是非常准确,而且每次都在几天后失去了任何踪迹。这次,倒是没有。
三天后,暗卫又出现,“皇上,已在x州确定了那个形似王爷的人就是王爷,他在一个小客栈里落脚。接下来做什么,请皇上吩咐。”
他倏地睁眼,寒气慑人,“杀了他。”
很可惜,在西门钺下达这条命令后,没出一天,又不见了白亦辰的踪迹,西门钺怒火中烧,感觉自己就在被白亦辰耍。他已被愤怒冲昏了头,想到素浅歌,就要置白亦辰于死地。
这一切,素浅歌自是不知道,她这段时间都在锦如宫里像阮茹学刺绣,绣各种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