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现在才开场。
戏台上终於开始了梁月真正的唱戏。
「心月姐,我终於可以登台了,但是应该是最後一场了。我的第一场戏你可以看到了,师傅们也可以看到了。但是也是我最後一场了,以後如果想要看就把古董店的放映机拿出来看吧,原来那部放映机是师傅给我录的录像。」
花心月看着梁月,笑得很勉强,如果真的有地府,那麽这次之後他们相见应该就是在那里了。
「瞎说什麽呢,什麽最後一次,这才第一次。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不要给我讲什麽肉麻的话了。」
说着说着,不知道什麽时候花心月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梁月看见花心月这个样子,便用他的袖子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还一边跟她说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鬼子,一大群恶魔正等着好戏开场,而梁月也等着。
大戏院里灯火通明,不知为什麽这个露天的戏场今夜的风刮得特别狠,像是在助力起舞。
戏台上的梁月身着红色男靠,戴雉翎盔头,还插着背旗,显得英勇十足。
台上他耍着花枪,在台上唱得悲壮激昂,把一个英武之人演得生动形象。
晃眼间,他似乎记起了杨谦也是这般,唱得声情并茂,悲壮激昂。如今他也能像他一样,唱得惟妙惟肖了。
台下鬼子在夥计们真的招待下渐渐听得入迷,他们的酒水里早已加入了能让人产生困意的东西,它们迷迷糊糊地听着,渐入佳境。
台上正唱到高潮,那几个看起来就像是领头的鬼子也看得入迷,加上那些东西产生的作用,它们有些困意,看着看着打起了瞌睡,闭上了双眼,只是在那听。
此时周莹莹和张贵等人悄悄在坐席周围放上了泡了各种能用上的油的乾草团。
台上的梁月看到这个好机会,立刻发出指令,躲在幕後的花心月立即出现。一抬手,一颗子弹正中那个恶魔的眉心。旁边坐着的副官立刻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扑面而来的面粉让他们分不清方向。
台上大喊一声「点火」,座席周围立即形成了一个火圈。
埋伏在鬼子座席周围的一支队伍开始射杀鬼子。
顿时那群鬼子也开始乱射,鬼子们将身上的的军装脱下来灭火,被他们得逞了,火被灭了。台上的戏还没有停,台上的梁月望着它们,唱得更大声,像是对它们没有被火烧到的愤怒。
鬼子们现在才明白过来,有人要杀他们。
「太君,台上唱大戏的要杀我们,快,快,快用枪杀了他。」
那几个副官身边的汉奸指着梁月说。
「八嘎,我们还要你说吗?」
其中一个鬼子副官从自已的枪套上拔出来一支手枪,准备射向梁月。
但是空气中的面粉还没来得及沉积,鬼子副官看不起正在台上唱戏的梁月,再加上梁月在台上移动,对鬼子副官的影响更大。
过了一会,鬼子副官终於抓住了机会,用枪瞄准了梁月,这时候花心月刚好看见鬼子副官准备射击梁月,她连忙将手中的枪指向鬼子副官握枪的手。
砰。
砰。
两枪枪声几乎同时发出。但是花心月的比鬼子的先一步。
鬼子副官握枪的手中弹,射向梁月的子弹射偏了,原本射向心脏的子弹射向了右边的肩膀。梁月右肩中弹,踉跄了一下,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鬼子副官发现花心月,立即用另一只手握枪,向花心月射去。
花心月也中了弹,但是她是被正中眉心。跟她一同的陆山发现花心月牺牲了,心里的寒意油然而生,直接将射向旁边鬼子的枪射向那个鬼子副官,一发一发,又一发,没中。而他却被其它鬼子射中了心脏。
刚刚才站起来的梁月看见花心月和陆山被射中,顿时心灰意冷。
他将藏在戏服的手榴弹拿出,把保险丝抽掉,扔向了那群恶魔。
但是那群鬼子突然间反应得很及时,只有一小部分鬼子被炸死了。
「八嘎,杀了他。」那个中弹的鬼子副官直接向梁月奔去,他没有直接用枪杀他,而是用他随身携带的所谓的武土刀,一刀一刀刺向梁月。
梁月被刺刀刺得鲜血淋漓,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那一支自发组成的土家兵队,终究是敌不过训练有素的鬼子。他们牺牲在了鬼子的刀枪下了。
在梁月在台上望着一个个同胞被刺杀,终於,他拉住了一条线,这是一条在戏院中埋藏了很多炸弹的总线,他一拉,戏院的炸弹开始爆炸,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鬼子们被炸死,被炸伤。
梁月也被炸伤。
所有炸弹都爆炸了,顿时戏院成了一片火海。
炸伤的梁月躺在火海中。眼前浮现的是他的记忆。
[我不再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因为我从那一刻找到了自已毕生的信仰]
[我忠於我心中的信仰,我不再流浪,我不再漂泊,我让我的心找到了归处]
[我曾经是一个无家的人,但是他们接受了我,让我有了一个归宿]
[我无法遗忘那双眼睛,他才十岁]
[鲜血在我眼前流过的时候我没有哭,但是我喊他们的名字时他们没有回应我,我却泪流不止了]
……
第18章红伶(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