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羚被他冰凉的手触摸那刻,陡然颤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她双手抱胸有些防备,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欧绍文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收回,插入裤袋,“你选的这条路太危险,我不想你受伤害。”
他高大的轮廓裹着沐浴液的浓郁馨香,缓缓逼近,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他将她身体拉入怀中,拨开她面颊散落的碎发,眼里极尽温柔,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吻将要落下之前,她强硬地撇过了头。
他看她一张脸上隐忍强硬的决绝,没有强求。
“我想你跟我,就算是利用也没关系,反正对他也是利用,你选我,我心甘情愿。”
他眼角带潮,搂她腰的手使劲儿扣住,两具滚烫的身躯贴近,毫无一丝缝隙。
他眼角染着一抹看不清的深邃,欣赏着身下人娇弱的眉目,“毫无怨言。”
黛羚双手抵在他胸口,是一种抵抗的姿势,半晌,她问,“你同陈家有仇?”
“算不上有仇。”
她冷笑,“你知不知道陈家在泰国的地位,要搞垮他们比登天还难,我知道也许你有几分实力,但是他们是黑道的,杀人跟捻苍蝇一样简单,我不想牵扯任何人进来,这是我自已的事情。”
她想走,他又将她扯回来,掷地有声,“我愿意,我说过。”
黛羚觉得他有点胡搅蛮缠,“那你帮我难道只是因为喜欢我,我一个女人,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情,我还是想靠我自已,我不愿意,你明白吗。”
她从未想过靠他人,尤其是男人,她知道这世上没人比自已更靠得住。
欧绍文闷哼一声,语气轻蔑,“你靠什么,靠跟他睡?那不如睡我,我也不错,你要不试试。”
黛羚抬头和他对视,眼里都是对他荒唐话语的愤懑,“我用什么手段关你什么事,莫名其妙。”
她转身就要走,欧绍文发了狠将她拉过来丢到床上。
这一刻,他承认他有些失态,来自男人心底那嫉妒的本能。
从一个绅士蜕变为一个真正的无赖,但无妨。
“跟他只是逢场作戏不是吗。”
窗纱落进来的月光勾勒出他浓重起伏的轮廓,他俯下身迅速压制她,一双眼同时透着柔情与霸道,嗓音很沉,蛊惑人心。
“今晚,他碰你了吗?”
她不回答,四肢并用,疯狂推阻男人逐渐靠近的沉重的身体。
他将她一只手按在旁边,流连抚摸她的身体,脸颊。
“我和他不一样,我不想强迫你,但是我是男人,也会吃醋,我闻不得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说完,还不等黛羚反驳,他便掐住她的下巴,俯身不由分说地吻下去,她耳畔瞬间充斥着他疾风骤雨的强大男人气息。
“我自诩善于把控一切,但今晚,我无论如何也忍不了,喜欢的女人就在我面前我却得不到的无力感,至少我要把他的味道遮盖掉,我想让你属于我,哪怕只有一夜。”
“欧文祖,你无耻。”
黛羚甩头极力摆脱他,但是反抗几乎毫无毫无作用,她身上的保护被一层一层揭下,那人仿佛失控。
论力量,她显然不是对手。
慢慢地她也不知为何放弃挣扎,投降般任凭他处置,那人却在最后一刻突然反悔一样,停止了侵略。
他在黑暗中凝视她的双眼,她不看他,视若无睹,直勾勾看着远处无边的黑洞。
二人都沉默良久,空气停滞一般,只有双方清晰的呼吸。
欧绍文仿若清醒些,他抹掉唇上被她咬出的一抹血,捡起将衣服盖住她的身体。
男人坐在床边凝视她许久,仿佛叹了口气,然后躺下去从身后抱着她,一动不动,也没再说一句话。
窗外掠过流星雨,一道又一道,落入她已然平静又湿润的眼底,世界仿佛彻底静止下来。
她脑海中飘过花姐曾经对她说的一句话,我们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贱命。
但她从未同意过这句话,只是在权力和男人主宰的世界里,她们被迫被定义。
她不贱,她们也不贱,从来都不。
就算身体脏了,头脑也必须清醒,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但好在,欧绍文似乎还有残存的理智。
二十分钟后,她手扶着墙,跌跌撞撞回到船舱另一侧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