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薇搬出侯府后第二日,薛泠小姑子便回了娘家;
崔湘月出阁前本就直爽娇飒的性子,她与薛泠感情甚好,薛泠嫁入侯府做她嫂嫂,她比谁都欢喜。
出阁前,她便瞧出自已二哥和嫂嫂之间的怪异,只是不等她看清楚,自已便嫁人了。
崔湘月嫁的是定远将军的长子,将军府离武阳侯府不过两刻的车程,平日她也常约薛泠听戏。
若不是她今年年初方才生下长子,长子年幼,她抽不出身来,也不至于这几个月都不曾回家一趟。
前几日,崔湘月便曾听说自家二哥带了一个女子回府,不过当时只听了一耳,再加上初为人母,她一心都扑在了长子身上,便也没让人继续打听。
不曾想今日一早,便收到母亲书信和递到将军府的请帖。
崔湘月看罢书信,当下便将幼儿交给乳母,见过婆母,得了许可后,便往娘家去。
门房瞧见崔湘月从马车上下来,面上一喜:“小姐,您——”
“吴伯,我有事寻母亲。”
进了门,崔湘月直往静宜院走。
通报的下人前脚方从侯夫人跟前退下,崔湘月后脚就到了:“母亲!”
听到女儿的声音,侯夫人忙起身走了出来:“阿狸,你怎的这般脸色?”
阿狸是崔湘月乳名。
“母亲,您给我写的信我已经看完了,您说二哥他要娶一个陆姓姑娘为平妻,那嫂嫂呢?”
“他置我嫂嫂于何地?”
“嫂嫂与二哥成婚三年,我嫂嫂至今还未有身孕,二哥不过外出半年,那女子和二哥归府便有身孕三月,我嫂嫂该作何感想?”
侯夫人深知女儿和儿媳感情深厚,也知平妻一事实在是愧对儿媳,面对女儿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她更是无颜作答。
“阿狸,此事,我们家确实是愧对你二嫂。”
侯夫人轻叹了口气:“只是此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本来这些事情,侯夫人是不想说给第二人知,可女儿性子直接,若她不告诉她内情,只怕她多想:“你可知,你二哥与你二嫂成婚三年,都未曾圆房?”
崔湘月震惊不已,“……二哥他这是为何?他那么喜欢嫂嫂,他为何要这样,这样——这样作贱嫂嫂?”
“作贱”二字,崔湘月实在是不想用在二哥与嫂嫂之间。
提起这事,侯夫人也是咬牙切齿:“我怎知你二哥作何想法!当初泠儿,也是他亲自求娶回来的,我和你父亲,不曾逼迫半分。”
“可他把人娶回家里,却演了那么大的一场戏给我们看,若不是他上个月把陆雨薇带回府中,言明要娶她为平妻,我都不会猜想到,她们竟三年未曾圆房。”
“母亲,你说那陆姓女子叫陆雨薇?是从前兴安伯之女,陆雨薇?”
“是啊,也不知道你二哥是怎么跟她牵扯到一块。但陆雨薇对你二哥有救命之恩,我们侯府,也不能知恩不报。”
崔湘月脸色大变,咬着牙:“竟是她!”
她少时便觉得二哥对那陆雨薇不同寻常,不过当时年纪小,倒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二哥心善。
只是有一件事,旁人不知道,说出来对二哥不好,她便一直藏在心上没说。
当年兴安伯府被抄家那日,二哥曾借着带她出府给她买零嘴的由头,去偷偷见过那陆雨薇。
那日二哥将她放在轿子里面便说要去买些书,她见街上热闹便也下了马车带着丫鬟闲逛了一圈。
远远她便在另外一条街那看到说要去书肆买书的二哥匆匆进了一条巷子,她好奇跟了上去,竟瞧见他二哥进了一家药材铺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