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瞧着他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梦里的事情虽是假的,可她一想到他与陆雨薇一起算计她的事情,便止不住的厌恶从心头涌上来。
这次山贼的事情,也不知崔钰是知情或是不知情。
可不管他知不知情,她本不用遭受这些。
薛泠活了二十年,遭受的苦难和难过,全都是崔钰给她的,她如今,是恨不得与他离得远远的。
换好衣裙后,薛泠与崔钰便过去静宜院那边。
海棠苑离静宜院有近一刻的脚程,崔钰看着薛泠,想起她在床榻上躲他的那一幕,不禁问道:“泠儿可是还在生气?”
薛泠听到他此话,抬眸看了他一眼,“夫君为何这般说?”
“……泠儿从前生气时,便不喜欢与我说话。”
他本想提方才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崔钰却又鬼使神差般地换了说法。
他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那话若是说出口了,他和薛泠之间的遮羞布,好似就被掀开了,露出两人底下的不和。
“是吗?”
薛泠不想与他多说,淡声应了句,“我早就忘了我从前是如何的了。”
崔钰被她这话噎得说不出旁的,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薛泠,二十多日前被他压下的那股不适又涌了上来。
只是不等他多说,两人已经到了静宜院门口。
武阳侯和侯夫人早就已经在等着了,用过晚膳不久,下人便通报太子正在前厅。
崔钰有些讶然,太子这个时辰过来寻他,难不成是出了大事?
这般想着,他也顾不上与薛泠“重修旧好”了。
侯夫人正打算发话,便见崔钰先言告退。
“父亲、母亲,太子这个时辰过来,必定是有急事相商,孩儿先过去了。”
“泠儿,你好好歇息。”
崔钰说完,抬腿便出了门。
侯夫人才张了下嘴,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看着他先走一步。
“侯爷,我们也过去吧。”
武阳侯今日下值归家晚了些,侯夫人还未寻到机会与他说明薛泠遭遇山贼的事情。
武阳侯听到夫人这话,有些不解,“夫人,我们过去作甚?殿下前来,必定是寻阿钰。”
侯夫人看了一眼薛泠:“太子殿下这番前来,并非是寻崔钰,走罢,路上我与你说。”
“泠儿,你先过去,我与你父亲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走得慢些。”
薛泠知道婆母是想在路上与公爹说明太子来意,识趣地先去前厅。
静宜院离花厅有一刻钟的脚程,薛泠虽先行一步,但她怕太子在崔钰面前做出些过分举动,便行得慢了些。
倒是崔钰,生怕太子等久了,他一路上步履如风,不过半刻,人便到了花厅。
太子早就已经被管家请入厅中,安排了人沏了茶招待。
崔钰到花厅时,太子正端着一杯茶在细品。
“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崔钰见状,便在厅前理了理衣服,这才抬腿踏进去。
太子见只有他一人,眉头微皱:“为何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