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刻,薛泠在侯府的东西便已经全都装上马车了。
离开前,她在院外最后瞧了一会儿住了三年的院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对侯府并无留恋,再看一眼,也不过是为了自已过去的三年。
薛泠刚离开院子没多久,便见侯夫人来相送。
她今日本是高兴的,可瞧见侯夫人这般,薛泠心里着实难受。
“泠儿,走吧,别回头,不值得。”
侯夫人将她送到大门,拍着她的手,说完这么一句,便将她轻轻推了出去。
薛泠心头一震,回头看向侯夫人,她正对着她笑。
如今已成定局,她回不了头,也不会回头。
薛泠忍下眼中的涩意,也弯起了唇,转身走向赁的马车。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的主人到马车前才勒马停下。
“泠儿。”
薛泠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脚凳上了,听到崔钰这声唤,她只顿了一下,便将抬起另外一只脚,直接上了马车。
“小姐,坐稳了。”
碧月将车帘拉好,车夫也抽着马鞭,马儿缓缓地往前走动。
崔钰坐在马上,就这样看着薛泠坐着的马车,和装着她嫁妆的那些马车渐行渐远。
他莫名想起陆雨薇进府的第二日,她要去上香,正巧路过外院,瞧见他和陆雨薇,他唤了她一声,她也是这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崔钰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自已的心绪,薛泠说不恨他,因为她说爱一个人很难,恨一个人也是。
她不恨他了,也不爱他了。
这其实于他而言,无甚影响,他也不爱她,两人之间,不过是多年相处的兄妹之情。
可如今看着她的马车这般行远,他竟觉得心口跳得又快又重。
那是一种慌乱的心悸。
“还瞧什么?”
薛泠已经走了,侯夫人如今再看自已的这个二郎,是怎么瞧都觉得不顺眼,心头也闷着难受,开口的话又冷又硬。
崔钰被唤回了神,只能收了目光,从马上下来:“母亲。”
侯夫人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说什么,转身便往府里走。
崔钰将马交给青松,抬腿也进了侯府,跟在侯府的身后,一直到正厅,侯夫人坐下,屏退了左右,正厅里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侯府和伯府两家的交情有两代之久,如今你与薛泠既已和离,不日便会传开,我和你父亲,都不想再听到有旁的话,今后,你就算是不为自已想想,也为薛泠想想。”
“她与你和离了,往后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听到“嫁人”二字,崔钰脸色一变。
见他这般,侯夫人更是气,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冷哼了一声:“那陆雨薇,你也该想想,要如何处置了。”
说罢,侯夫人起身便从他身旁走过回了静宜院。
崔钰在厅中站了良久,直到青松过来唤了他一声,他方才开口:“何事?”
“二爷,这是伺候海棠苑的丫鬟给小的,说这是少,薛小姐离开前,让她交给您的。”
崔钰听说是薛泠留给他的,忙抬手将青松手上的锦盒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