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如今想这些也无甚用处,还不如早些将那两盆菊花画好归家。
她自从及?后,便未再见过外祖母了。
当年她大婚,外祖母身体不好,受不住路上的奔波,只派了舅舅和表兄他们来。
前些日子谌弟大婚,外祖母染了风寒,也是来不成。
待此番事了,她便去外祖家,避开这京中的一切。
戌时的天色全然黑了下来,一辆马车停在了诚意伯府的门口。
沈婉清被碧月和吉兰扶着下了马车,才进府中,便看见了听到府中下人说她归家出来接她的薛谌。
看到薛谌,沈婉清忍了一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夫君!”
沈婉清这一声将委屈和惊惧都唤了出来,细长轻颤,听得薛谌心头一紧,忙伸手扶住她:“怎的了?阿姐呢?”
“夫君,阿姐被大公主留在了府中!”
薛谌一怔:“为何?大公主为何将阿姐留在府中?”
“大公主说阿姐画菊技艺精湛,让阿姐将那十丈垂帘和绿牡丹的花姿留住。”
薛谌不明所以,但听到沈婉清这般说,不禁皱起了眉:“阿姐画菊技艺确实不错,可比起驸马……”
沈婉清倒是没想到这些,她一路上那般担心害怕,不过是因为她等了好几个时辰,都等不到薛泠。
公主府中的宾客散得七七八八了,她硬着头皮坐在那宴席中,本以为再如何,也能再见阿姐一面再归家。
可她见不上阿姐不说,就连阿姐的贴身婢女碧月,那管事姑姑,也不让留下。
沈婉清话都未说完,那管事姑姑便下了逐客令,说赏菊宴已经结束,还请她速速归家。
那时天色已经有些昏蒙,沈婉清也不知所措,还是碧月劝她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一路上,沈婉清想了许多,她再是不聪明,也能想到几分,大公主此番用意不纯。
上午纪玉芝几人那般为难阿姐,阿姐反唇相讥之时,大公主好巧不巧便出现了,轻飘飘几句话,便将那事揭过去了。
沈婉清那时没想那么多,还当大公主是来帮她们的,可归家路上,她回想此事,便越想越觉得不妥。
那时若是没有大公主出声,那几人,怕是要被阿姐暗骂个遍,还还不了口。
沈婉清将这两事说与薛谌听,她越说越害怕:“夫君,这可如何是好?阿姐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若是画不完那两幅画,岂不是出不了公主府?”
那两幅画何时画完,画得好不好,这全都是大公主说了算!
薛谌擦了擦沈婉清脸上的眼泪,“莫急,今日那么多人瞧见阿姐被大公主请去画菊,大公主就算是想对阿姐做些什么,也不会让阿姐在她府上出事。”
“那若是她让阿姐在府外出事呢?”
薛谌眸色一凛:“阿姐这般聪慧,不会出事的!”
沈婉清自然也是不想阿姐出事,可那大公主来意不善。
今日去的时候她便担忧,谁知一整日都没什么事情发生,偏偏到了最后,阿姐被留在了公主府中。
薛谌安抚着妻子,将她送回府中,才借口去找父亲母亲报平安,实则想去公主府探一探。
可公主府守卫森严,他若是闯进去被发现,此事可大可小。
正当薛谌犹豫不决时,忽然瞧见一道黑影。
他一惊,忙飞身离去。
这公主府,看来是进不去了。
薛谌只好回府,再想办法。
只要阿姐一日还在那公主府内,阿姐便出不了事。
夜黑如墨。
长顺在撞见薛谌后,也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