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卫生院。
仓央格勒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和墙壁,闻到鼻尖的消毒水味道,眉头轻颤了一下。
卓玛刚好推门进来,看到他醒了立刻走上前,说:“你终于醒了。”
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
“昨晚你说晕就晕,真是把我们吓死了……”
卓玛说着,还想伸手将仓央格勒扶起,只是刚抬起手,就被他躲过。
仓央格勒直接将手背上的输液针拔下,紧抿着唇,沉着眼眸就要下床。
卓玛愣了一瞬,赶紧拉住他:“你去哪?”
“医生说你震惊过度,心绪不稳,需要静养……”
她话没说完,就被仓央格勒沙哑的声音打断:“我要去找方晓夏。”
仓央格勒向来清冷的声音喑哑着,好像被藏区草原的风沙磋磨过,听得卓玛心头一颤。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仓央格勒就看了过来。
那双眼眸阴沉得好像看不到一丝光亮,只剩绝望。
他颤抖着问:“方晓夏在哪?”
仓央格勒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满地的血红和医护人员的摇头与叹息。5
他知道,方晓夏死了。
死在了烟花绽放的夜晚,死在了冰冷的山崖下。
是他的冷漠和迟钝害死了方晓夏。
仓央格勒想到这,心就好像海绵,每一处孔隙都填满了悲伤与愧疚。
他后悔,心痛,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方晓夏忏悔——哪怕她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仓央格勒沉沉地看向了卓玛,又重复了一遍:“方晓夏在哪?”
卓玛看着他这绝望的眼眸,有些怔住了,愣了下才回答:“她在隔壁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