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方晓夏和仓央格勒聊到了夜深。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
只记得绿皮火车隆隆地轧过铁轨，穿过隧道。
夜灯昏黄的光影中，仓央格勒一直坐在她身边，一双眼眸黑沉，深缓地注视着她。
让她心头大动，忍不住讲起更多小时候的故事。
仓央格勒听得极为认真。
那是他未曾参与过的方晓夏的生活。
他听着方晓夏说自己小时候喜欢吃的桂花藕和糯米鸡，喜欢看的小人书，还有晒不干衣服的梅雨季节。
越听，越觉得自己之前可恶。
虽然方晓夏是跟着父母来藏区定居的，但他知道，方父方母其实只要在藏区待满三年就可以调回了。
之所以不忍离开，是因为方晓夏舍不得离开他。
——方晓夏为了那个他曾称为童言无忌的承诺，在她处处不适应的藏区，生活了十三年。
仓央格勒一想到这，心就好像被什么攥住，酸胀得难受。
他不敢想，方晓夏对自己有多么深的感情，才能这样坚守。
仓央格勒看着一旁说着说着睡了过去的方晓夏，心忍不住愧疚，但又觉得庆幸。
多亏他现在明白了方晓夏的心意，也陪她来了方城，不然……
仓央格勒不敢想自己若是没有醒悟，方晓夏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